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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连在了一起。终于有一天约尼来信了——他还活着,正在南太平洋上。

    母亲每次都在信末署上她的名字“赛西丽娅·卡普契”,这一直使我有些迷惑:“干嘛不写‘妈妈’?”原来,她从来就把自己当做赛西丽娅·卡普契,而不是妈妈。这使我开始用一种新的眼光来看待母亲,这位身材娇小、穿着不足5码的高跟鞋的意大利女人。

    母亲从不化妆,也不佩戴首饰,除了一只金黄色的结婚手镯。她有一头漂亮的头发,又黑又直,盘在脑后,鼻梁上架着一副轻巧的银丝边眼镜。

    每次写完信,母亲总是让父亲去发。然后,她端来咖啡壶,我们便边喝咖啡边回忆起以前一家10口人围坐在桌边时的美好时光——爸爸、妈妈,还有8个孩子。那时,我们这5个男孩3个女孩中谁也没想到有朝一日会离开这个家,去工作,去参战或者结婚,到最后只剩下我一个。

    到了第二年春天,母亲写信的对象中又加上了另外两个儿子。每天晚上她要写3封不同的信,然后让父亲和我在信上加上我俩的问候。

    母亲写信的事在村子里传开了。一天上午,一位瘦小的fù人找上门来。她颤着声向母亲问道:“你能写信,这是真的吗?”“我常给儿子们写信。”

    “你也能念信?”那位fù人又轻声问道。

    “当然可以。”

    fù人急忙从提包里拿出一叠航空信:“念……请您快给我念念。”

    这是那位fù人正在欧洲打仗的儿子寄来的。母亲还记得那个以前常和自己的儿子一起玩耍的红头发小伙子。她把信由英文译成意大利文,一封一封地念给那位fù人听。fù人听着,两眼闪着激动的泪光。“我得给他回信,”她说,“可怎么写呢?”“达菲,去做点咖啡。”母亲边吩咐我边把fù人领进里屋坐下,然后拿出钢笔、墨水和信纸开始写了起来。写好后,她给fù人念了一遍。

    “你怎么知道我想说这些?”她问母亲。

    “我常读儿子的信,知道一个母亲该对儿子说些什么。”

    不久,那位fù人又来的,还带来了一位位朋友——她们的儿子都在打仗,她们都想给儿子写信。于是,为街坊邻居写信几乎成了母亲的职业。有时她一整天都花在替别人写信上。

    母亲对这些信尾的署名看得很重要。那位fù人请母亲教教她:“我想学会写我的名字给儿子看。”于是,母亲就手把手一笔一划地教她写,一遍又一遍。这以后,每当母亲为她写好信,她便开心地在信尾写上自己的名字。

    一天,那位fù人又来到我们家。母亲一眼便看出发生了什么事。fù人眼中再也看不到以前那种希望之光了。她们在一起久久地坐着,手拉着手。“也许我们该去趟教堂。”母亲轻声对她说。从教堂回来的路上,母亲脑海中一片空白,只想着那位红头发小伙子。

    战争结束后,母亲放下了纸和笔。“结束了。”她说。然而,她想错了。那些曾找母亲替她们给儿子写信的又拿着她们亲戚的信来找她。

    母亲曾经说过,她曾一直梦想当一名作家。“为什么不去实现这个梦想?”我问她。“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目标,”她说,“我的生活目标看来就是写信了。

    ““没有什么能够像信一样把人们凝聚在一起。它会让你痛苦,也能使你欢笑。

    最好的关心莫过于一封充满爱意的信笺,因为它可以让世界变得很小,可以让写信人和读信人成为自己的主宰。孩子,信就是生活!”母亲的信一封也没有留到现在,但受到过她帮助的人们却依然在谈论着她,把她写的信装进了他们记忆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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