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涨得通红,可是等她看见太子平静甚至毫无动容的脸,突然就觉得一盆冷水从头顶浇了下来。
“您是不在意的,除了那位宁良媛,您谁都不在意,您怕是已经忘了,曾经有那么一个孩子吧。”
这世界上,唯一还惦念着他,只有她这个不称职的母亲了。
“咳咳咳!”
她突然开始剧烈咳嗽起来,以手掩唇,她咳得撕心裂肺的,身体弯曲蜷缩。
“啪嗒!”
一滴鲜血从她指缝间流出,落在地上,然后是第二滴,第三滴
太子猛的从位置上站起来,疾步走过来,赵承徽的身体软软的倒在他的怀里,一双手紧紧的抱住他的身体。
“殿下,殿下”
她在叫,身体无力的滑倒,太子蹲下身子,看着她。
她的嘴里不断的涌出鲜血,粘的她的脸上,太子的衣裳上都是血。
太子皱眉让许久去找太医来,赵承徽无力的扯着他的袖子,摇了摇头,道:“没用的,我来的时候,就服了毒,这毒无药可救!”
她笑了笑,笑容没有一丝阴霾,带着解脱,她喃喃的道:“我好恨啊,恨太子妃,恨这个世道的不公,也恨恨您!”
突然她又紧紧的攥住太子的衣襟,勉强抬起身子,艰难的道:“殿下,记住,我叫芳菲,草木知春不久归,百般红紫斗芳菲的芳菲!”
是花草芳香而又艳丽的意思!这是,您给我取的名字。
带着一丝怅然,赵承徽身子软软的跌倒在地上,再无气息。
*
太子让人给赵承徽收了尸,赵承徽也是个可怜人,不过八岁就被卖进了宫,然后辗转到太子身边伺候,而后被开了脸伺候太子。后来因为怀了孩子,提了承徽。也是因为她当初在太子身边伺候过,东宫的丫头太监,她竟是多有来往——这样的人脉,让她在东宫生活得如鱼得水。
对于赵承徽,太子心有歉意,太子妃的举动,他也不是完全不知晓的。只是,因为太子妃当初因为他而失去了做母亲的权利,太子才睁只眼闭只眼,容忍她的狭隘。
“我当初,就不该放纵太子妃,让她失了本性!”
珍珠握住他的手,安慰道:“这怎么能怪你?赵承徽这事,谁都不想它发生的。”
太子苦笑,突然道:“你说,我如果将东宫其他女人都打发了如何?”
珍珠一惊,就听太子道:“便是因为女人太多了,她们才会争来争去,可是只有一个人,只有你一个人,又有谁来和你争?”
“珍珠,你觉得怎么样?”
珍珠从来没有奢想过有这么一天,只觉得大脑里一阵晕眩,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我,我自然是欢喜这样的。”没回过神,她的身体已经自动作答了。
回过神,她勉强压住上翘的嘴角,道:“不过,我就怕皇后娘娘还有陛下那儿不会同意,朝上的文武百官,怕也会有所置喙。”
太子拍了拍她的手,道:“你欢喜就好,这不过是我的私事,他们硬要干涉我,不过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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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历帝病了好些日子,一切事宜全权交给了太子处理,此等堪称放权的举动,让朝里朝外都有所猜测。
太子每日都会到万历帝的床边敬孝,为他端药捏腿。
比起以前,这场大病万历帝像是老了十岁,鬓角全白了。
“太子,当初将你圈禁在青山别苑,你可曾恨过朕?”
看着太子忙前忙后的,万历帝突然问。
太子接过给万历帝熬好的药,神色不起波澜,拿着勺根翻搅了药汁,问:“父皇何曾圈禁过儿臣?儿臣从未接到这样的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