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的她。为了救阮阮,撞坏了沈茂的悍马,他发烧睡在办公室的沙发,她陪在自己身边,然后,她的吻砸在了他的唇上。
如果时间还能重来一遍,他不知道会不会让自己有机会和阮阮重新开始,还是会选择不给她昨夜的惊喜,让她的谎言无限延长。
让她对自己说一个天荒地老的谎,一辈子没有机会被自己揭晓。
可是这世上有好多好多,唯独,没有“如果“。
在他快要再次疲惫睡过去时,安茜端着一小碗冒着热气的白粥进来,还有半盘没有油腥的清淡小菜进到他的房间。
“如果做保姆是你的新年愿望,你如愿以偿了,现在就离开。“霍朗半眯着眼睛看她。
安茜不理会他的挤兑,直接把托盘放到他的腿上,正准备喂给他,霍朗手指勾着托盘的边狠狠一掀,扣了一地,滚烫的白粥撒在安茜的袖口和手背,她慌忙的甩掉,手背烫红了一整片。
她吸了吸鼻子,眼底含着泪花朝霍朗笑笑,动作利落的将地板打扫干净,又重
新端来一碗粥,仍是放在他的腿上,两只手已经明显的不是一个颜色,一只一如往昔的白净,一只红的像刚洗过的小水萝卜,霍朗的手指再一次勾在托盘边缘时,安茜暗自用力固定住,“你讨厌我可以,发脾气也可以,可是身体是你自己的。“这次她特意拿来两个勺子,舀起一勺粥,放在嘴边吹了吹,然后吃掉。
“你看,没有dú。“她笑笑,拿起新的 勺子舀起一勺,准备喂他,”我曾经是坏女人我不否认,但我不会一辈子当坏女人,至少现在,我是希望你能赶快好起来。“
霍朗板着脸,自己拿起勺子,胡乱的在粥里搅了又搅,直到那热气渐淡,不再烫嘴,便三两口喝掉,然后抓起床头柜上的退烧yào扔进嘴里,喝了一大口水,他朝安茜伸出左手,“钥匙。“
安茜“嗯?“了一声,咬着下唇想了半天,掏出自己的钥匙包,犹豫道,”在这里,不还给你可以吗?如果你有需要……“
“我对你不会有任何需要,钥匙给我。“他果断的拒绝道。
安茜不情愿的摘下钥匙,jiāo到他手里,端起托盘和水杯,小声的说,“你休息吧,我收拾好了就会离开,你记得用灵芝煲汤,快些和阮阮姐和好。“
霍朗把钥匙反手塞到枕头下,懒得再看她一眼,躺回被子里,螃蟹被他压住,叫声凄惨的从他的腋下钻出来,撅着屁股抻了个懒腰,跳到他的胸口,在被子里拱起一个小包,继续睡。
厨房和客厅是能听到一点点有人忙碌的声音,霍朗就枕着这淡淡的声响,沉沉的入睡。
这一睡,仿佛就是天昏地暗般,梦里的身体明明沉重无比,却一直漂浮在虚无的黑暗里。
像霍朗这种脸皮极薄的男人,自然理解不了脸皮铜钱铁壁般的安茜为什么如此执着的粘着她 ,哪怕他已经把他认为的,能对一个女人说出来的最难听的话,都展现的淋漓尽致,差一点直接指着人鼻子怒斥‘你这个不要脸的践人真是矫情’,可仍旧无法打消她任何的积极xìng。
这种力争向上的精神早些年她用来读书,现在也许也能和他成为耶鲁大学的校友。
霍朗只是隐隐约约听到玄关处的大门响了一声,便以为人已经走了,可事实是,作为一颗晶莹剔透的水果硬糖,你永远无法体会一块牛皮糖的心理。
安茜并没有走,她是在开门犹豫了一下,但是走廊的冷风将她吹醒,怎么能如此轻易的离开呢?
那显然,不是她安茜的为人行事风格。
接近黄昏的时候,退烧yào开始发挥它的作用,霍朗大汗淋漓看起来并不好受,可是却呼吸极沉,安茜伸手在他手上的右臂上稍用力的捏了一把,他却一点反应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