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yīn,被人害死了!唉,他不该独个出去。他根本不熟悉这个地方。”
狄公从衣袖里取出那枚戒指,问道:“沈金,你见过这枚戒指吗?”
“当然见过,这是老万叔的戒指。平时总戴在手上,听他说是他家祖传的宝物。有一次他借给我妹子戴,我对妹子说,你就向他要下这枚戒指吧,可我妹子死活不要,戴了两天又还给了他。唉,真是天有不测风云哪!“沈金不禁满面愁容,叹息频频。
狄公命衙卒将沈金押下去,传命带沈云去内衙细审。
从停尸小屋出来,空气顿时一新,衙舍、庭院间夏木垂荫,蝉声高吟。
狄公高兴地对陶甘说:“想不到在沈金身上竟问出了走私案子的重要线索!我马上传驿使飞报江夏县,要他们立即捉拿黄鹤面馆的刘掌柜,然后问出谁是他的后台,那两箱走私物品到底是送给谁的。陶甘,我怀疑接受那两箱走私货物的就是蓝掌柜,他不正是在孔庙对面开着当铺吗?更何况他常去江夏县做生意,与那里的走私犯们串连一气。”
“如此说来老爷真相信沈金他们不是杀万茂才的凶手,那么蓝田玉的话又作何解释。他在林子里见的两个人不正是沈金和张旺吗?”陶甘迷惑不解。
狄公思索了一下,说道:“等我们完全弄清了万茂才的来龙去脉后案情便会更清楚。我认为沈金已将他所知道的事全告诉了我们,当然有一些事他也未必全清楚。我们还是来听听他妹子沈云说些什么吧。”
狄公、陶甘回到内衙,当值文书便呈上一份江夏县刚送来的案情简报,说:“陶相公头里问我打听黄鹤面馆刘掌柜,老爷,这份简报里恰有一节说那刘掌柜今天在江夏县酗酒后与人斗殴而死。”
“什么?!”狄公吃一大惊,忙接过简报溜了一遍,又扔给陶甘:“这帮贼竟走在我前头了!本来我想走私案的破获已指日可待,现在看来我们还得重新开始。应奎等三人的骨头早已烂在枯井或树洞里了,难怪乔泰、马荣找不到他们的踪迹,而如今这个唯一能抓住的关键人物刘掌柜又与人斗殴而死,一线活丝在此掐断。”狄公一屁股坐倒在大师椅上,神情yīn郁地望着陶甘出神,一面愤愤地用力抖着他那又长又黑的大胡子。
陶甘慢慢用手指绕卷着颊上那颗痣上的三根长毛,半晌说:“此刻就对黄鹤面馆所有的伙计进行一次出其不意的刑讯,或许还能拈出根新的线头。”
“不!”狄公道:“刘掌柜对帮他偷运两箱货物的人尚且如此残忍,非置之于死地不甘休、他会留下个把知情人在他的面馆里?事实上他的上司对他都实施了残忍的灭口手段。”
狄公恢复了平静,他一面摇着鹅毛扇,一面从容地说道:“万茂才的被杀我认为与那个走私案密切相关,我有一种预兆,只要我们能成功地侦破万茂才案子,就不愁破获不了那走私案。”
衙卒将沈云押进了书斋。
狄公见那沈云黝黑的鹅蛋脸上一对深情脉脉的大眼睛极富于表情,樱桃小口之上悬着一梁高挺的鼻子,两条细长的凤眉如丹青画出一般。乌云似滋润的长发盖头披下,不施粉黛却顾盼流波,与她那粗陋的衫裙很不相称。她从容自若站定在书斋内。宛如一株水杨枝儿chā在风里,一摇一摆,袅娜生姿,腰间一根黑丝绦,两只新葱似的玉手叉在腰间。
狄公和颜悦色地说:“沈小姐,衙里正在勘查万茂才的下落,我只想问你,你是在什么地方认识他的?”
沈云冷冷地看了狄公一眼:“老爷该是寻错人了,我不是犯人,不想回答莫名其妙的问话!”
“你知道我是县令,这里是衙门,你若是大胆藐视官府,小心打得你皮开ròu绽。”
“我忍得住痛,我不怕鞭子、板子,我是被你们骗进来的,我有什么罪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