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能问出许多眉目。”
洪参军脸露难色,忧心冲忡。辞了狄公遂与陶甘去拘捕刘飞波,另差缉捕去拘万一帆。
出来内衙,陶甘悄悄耳语:“洪参军,老爷这一举与上赌桌决通盘一样,须是果断之心。虽无十分把握,边行路边看山,或能探出山水真面目来。——俗云,世事重重叠叠山,人心曲曲弯弯水。迈出跬步,大胆走去,自能窥破曲直,推倒重迭,集矢中的。”
洪参军略有所悟,心境稍安。
狄公独个又拈出那幅棋谱残局摊在书案上细细琢磨。顺手从柜里拿出两盒棋来,黑子白子对着谱阵按图摆列。——他深信杏花之死,秘密必在这棋局中。不然她临到死时为何死死攥住这棋谱断不放手。要解破杏花一案,须先得破这局残棋。
然而这残局系七十年韩咏南的曾祖留下的,多少弈棋高手都未能解破机关。杏花不善弈,藏这棋谱何用。难道这残局并不与弈棋相干,而是一句哑谜,一则猜字画格。兴许这图象有所暗示,如yīn阳八卦那样,大有奥妙。
他依常例试着走动黑子,约十来步便不通气,陷入死路。又改先走白子,走着走着,便见有铁桶合围之势,黑子全无生眼。心中暗喜,如此棋局,并非疑难十分。——忽又觉太偏心白子,全不顾念黑子生路,yīn有一厢情愿。遂又推乱棋局,拟再重来。
话分两头。却道洪亮、陶甘率八名衙役径奔刘飞波宅第。刘府奴仆见官府来捉人,知事不妙,一个个躲闪藏匿。陶甘眼尖,已拦住一个老管家问话。
“我们是衙里做公的,奉县令老爷之命传刘飞波先生去衙门问话。”
老管家战兢兢答道:“衙爷放了奴才吧。家中刘老爷正在后花园假山后看书哩。烦两位衙爷自个去请。不然,我们做下人的死无葬身之地。”言语间几乎哭出声来。
陶甘放了老管家,带了衙役,绕廓穿厅径扑后花园。刚到一垂花门边,正撞见一个丫环出来。陶甘急问:“刘先生可是在花园中?”
丫环点了点头,吓得抱头窜逃。
洪参军抢先进了后花园,循一条花径摸到假山后面。分开芭蕉叶,果见一个花藤靠椅,边上一只三脚条儿,却没有刘飞波影子。正觉踌躇,见陶甘率衙役赶来,忙道:“快去书斋,刘飞波不在花园里。”
陶甘道:“怕是刘飞波早得密信,先一步逃了。”
“书斋寻过没有?”洪参军气急败坏,“他平日只呆这两处。如今后花园没见人,想必在书斋里。”
陶甘传命衙役各处门户监守,但有奔窜逃逸的,一律抓获。送与洪参军一起奔书斋。
书斋果然紧锁着,管家早不知躲匿去哪里。陶甘不慌不忙从腰带间抽出一柄钥匙,chā入钥孔,来回几下拧转,果然打开了铁锁。推开门槅子一看,房内狼藉一片,书籍卷帙散乱一地。抽屉柜橱都敞开着,银柜的铁门也虚掩着。拉开一看,空空如也,并无一物。
陶甘道:“刘飞波果已逃脱,并携去了所有值钱之物。奇怪的是他将自己所有的信函书札,帐目簿册也一并带走了。莫非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罪迹,都要销毁。”
洪参军道:“如此看来,刘飞波真是畏罪潜逃。这反坐之罪他也晓得厉害。我们只得空手回去了。再传管家并奴仆丫环来问,料无结果。但愿万一帆不要也逃脱了。”
洪亮、陶甘回到衙署,乃知万一帆已捉拿到街,方觉宽心。两人遂一齐禀报狄公去刘宅细节。
狄公惊问:“怎么?刘飞波竟逃了!”
陶甘补充道:“书斋内一应钱银帐册开书信函件全数裹去,甚有蹊跷。”
狄公一拳打在桌上,愤愤道:“江秀才误我大事!陶甘,你速去将梁贻德叫来,晚衙之前,我需问他几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