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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放利,如此不惜田业家产?万一有个闪失,岂不是根基不保,一败涂地么?”

    陶甘又道:“早上一路回衙署时,马荣弟将刘飞波告江文璋一案与我细讲了。诧异之余,我只想问一问,那石佛寺只除是一个既聋且瞽的老香火僧,果真再没有一个和尚住在里头。”

    马荣答道:“没有,没有。我将一座寺院全搜罗遍了,连那个荒破的花园也未轻易放过。”

    “这就奇了。”陶甘道,“前日我来城里碰巧打石佛寺门口经过,见一和尚正在门外伸长脖子向寺里观望。我一时好奇,又爱管闲事,便也上前看觑。那和尚惊惶不已,瞪了我一眼,便匆匆离开了。”

    狄公听了,忙问那和尚形貌。

    陶甘答:“那和尚躯体魁伟,当时很有些醉意,看去又不象是和尚行迹。”

    狄公道:“陶甘,你此时可去城里各赌局、酒肆走走,先将木匠毛福死前的行状查询清楚。听说他嗜酒又好赌,恐怕他的死正出在江家给的那点工钱上。马荣,你则再去龙门酒店找找鱼头掌柜,与他细聊聊。他得了官府银子,必不回绝。务必问确了毛禄去向。——先前听说是投奔什么橡树滩,不知那橡树滩又在哪里。”

    陶甘、马荣答应了,一同走出内衙书斋。

    陶甘匆匆吃罢午膳便转上街市,径向西市“恒泰庄”而来。这汉源城里他早已熟门熟路,有数几个赌局的掌盘人都认得他。“恒泰庄”虽不是最大的赌局,只因开在西山隅角,却是歹人罪犯常聚头的处所。一来临湖,二来依山,万一漏眼出事,钻山过海,十分便易。今日陶甘第一番做公人,便选定了这“恒泰庄”来勘探。

    恒泰庄的掌盘姓冯,滚圆的身子。一团肥ròu,精光头皮,象个胖罗汉。着一件没领的玄绸短褂,口上衔一个水烟筒,坐在门套里打盹。另一个管帐的斗鸡眼又兼监场,正与一个小伙计在摆桌子,迎候赌客。这午牌时分,又热不可挡,厅堂里只坐了三四个赌客。

    “原来是陶大哥,多时没来这里走动了,而今见在哪里勾当?兴许是发了财,改做生意了。”——冯掌柜眼尖,一眼看见陶甘,先打哈哈,yù将陶甘迎入门里。

    “呵,是冯掌柜。一向疎阔。今日鄙人有点急事,没心思玩,改日再来。”

    (疎:同疏;疏阔:久别。——华生工作室注)

    斗鸡眼堆起一脸干笑,一旁帮衬:“陶大哥来敝号遣兴,哪一回不是赢家?今番莫非不像赢钱了。恁的急事,这般匆忙。”

    (恁:读作‘嫩’,这样,那样。——华生工作室注)

    陶甘笑道:“也不瞒两位,正为的是钱银事哩。毛福那厮借了我四两银子,却再不露面,我这里正四处寻他。”

    两人听了大笑:“如此说来,陶大哥正还需多走些路去寻哩。只怕三日五日不够。——毛福这穷酸早过了奈何桥,奔酆都城去了。你这四两银子的债只好去向阎罗兰代为销帐了。”

    陶甘木呆半晌,进门来拉一把靠椅坐了。

    “冯掌柜可知道这厮几时去的酆都城。缘何忽的没了踪影。可怜我眼下正等着这钱使化。”

    斗鸡眼又笑;“石佛寺的一口棺木里正躺着哩。头上一个大窟窿,血都流干了。腰里那几串铜钱银子也没带去,不知便宜谁了。阎罗王都没孝敬,陶大哥你那四两银子还想追回。”

    冯掌柜也取笑:“此刻快去石佛寺翻尸,倒骨,细检一遍,寻着那四两银子也未可知。”

    陶甘正色道:“冯掌柜不是外人,只望告我一声那贼儿的名,我便向他索去。索不回时,也讹他出几串铜钱。”

    冯掌柜道:“不瞒陶大哥,恐是他那堂房兄弟毛禄弄的毛票。只是没凭证,猜测而已。况且毛禄早去了那边橡树滩。”

    陶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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