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细了?”
冷虔犹豫了一下。慢慢答道:“墙下长着些杂乱的灌木。那天我们还没有来得及弄清怎么回事,他就翻身跳下去了,我们一时都吓呆了。”
滕县令将身子向案桌靠了靠,严肃地说:“冷虔,那你凭什么认为柯先生是自杀的呢?”狄公微笑着点点头。对乔泰耳语道:“我的同行问话问到了三昧了!”
老爷这个突如其来的问话使冷虔不由得暗吃一惊。他结结巴巴地说道:“我……就是说,我们当日在场的人……既然我们看见这事就发生在我们眼前……”
滕老爷打断了他的话:“你亲眼看见柯先生的脸上都是血,也亲眼看见他开始时奔向亭子,后来又改变方向朝围墙奔去。你难道没有想过从头部伤口流下来的血模糊了他的眼睛,他可能就把围墙误当成了亭子的台阶,结果翻跌了出去?”
冷虔没有吭声。
滕老爷继续说道:“事情已经很清楚,柯兴元究竟是怎样死的,现在还无法确定下来。本县认为他的死或许必有缘故。此外,本县甚不满意你关于死者如何碰破头的说法——这太缺乏依据。因此在上述疑点澄清之前,柯兴元的死仍不能以自杀备案。”
滕侃说完,把惊堂木一拍,宣布退堂。潘师爷将那幅绣着獬豸图象的帷幕拉向一边。滕县令走过厅堂,踱着步子退回内衙。
衙役开始驱赶挤在廊庑上看审的人群。
狄公和乔泰随着人群也出了八字衙门。
狄公道:“滕侃断的倒甚有些见地。我现在不明白的是那冷虔为什么一开始就想到柯兴元是自杀呢?同时也不知道柯兴元进房后究竟发生了什么。”
“这些都留待滕老爷去绞尽脑汁瞎猜吧!现在我们该去寻一家酒肆醉饱一顿了。”乔泰有点不耐烦地说。
第三章
他们来到闹市中一家大酒楼。高高的楼檐下挂出一排彩灯,彩灯上夺目赫亮五个大字:“四海美味居”。翠绿窗轩,朱红栏栅,珠帘掀动时扑来一阵阵扑鼻的zhà葱的香味。
狄公和乔泰就在这家“四海美味居”喊了好几味菜,足足灌了十来盅陈年佳酿。酒足饭饱后出了酒楼专拣那热闹的市廛看新鲜,狄公尤爱听那些售卖本地土产的坐贩们叫卖的声调。
乔泰突然低声对狄公说:“留意,有人正跟随着我们!”
“你看清楚了?”狄公警觉地问。
“虽没看仔细,但我对这行勾当有特别的知觉,每回都没猜错。我们不妨使个解数煞他一招。”
他们闪到一个黑暗的门廊,环视四周,细细察看了街上的每一个行人,并不见有谁在跟踪他们。
乔泰还不罢休:“准是个狡猾的积年高手。老爷,你先行回客店,我设法混进到前面那一帮乞儿中去摸个底,定把那王八羔子揪来客店见你。”
狄公点了点头。他们迎面挤过一群衣衫褴褛的乞儿,乔泰消失了,狄公则从拐角穿过一条小巷,便上了热闹的大街,径向那飞鸿旅店急步走去。
店小二端来了茶和两支蜡烛。狄公于是坐下慢慢呷着茶,辗转着肠子寻思道:“这牟平县竟会有人对我们如此地感兴趣,几次三番跟踪窥视,真有点不可思议。在蓬莱县有一帮歹人专一要与我们作对,甚而想谋我的xìng命,那他们又如何知道我此刻在牟平呢?来牟平这般秘密难道还走漏了消息,蓬莱那帮歹人竟唆使这里的同党合伙来算计我不成?”狄公捋着他的胡子苦苦思索。
一声门响,乔泰闯了进来,一面拭着额头的汗珠,一面沮丧地说道:“又从我手底心给溜掉了!老爷,那人不是别人,正是今天来刺探我们的那个丑八怪,独眼猴。我见他鬼鬼祟祟地走着,左顾右盼。好象在寻找什么人。当时我混在那群乞丐中,买了杯酒假装喝着。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