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逼仄但是温暖的小院子,虽然没有热热的地龙也没有好吃的山yào糕,她待着就是舒心。
正有些不舍呢,谢小蛮可没想到刚才那一幕已经让晋王对她的好感度跌到了负值。眼见一只还带着寒气的靴子迈过来,萧昀连忙站起来,手忙脚乱地想把话本子往后头塞。
“藏什么藏,我已经看见了。”晋王压抑着不悦道。
萧昀又尴尬又无措,低着头小声叫了一句:“阿爹……”
“虽说现在是年前,但你的课业也不能放松,”晋王忍不住训斥道,想到自己一年也见不着萧昀几次,又说了几句才勉强住了嘴,“我来是要问你的,年后我要带着你娘一起上京,我原打算着你自然是一道,你娘却说你去不得,这又是为何?”
上京?虽然王府的*oss来了,谢小蛮也懒得挪动。反正她是一只猫,没看小白照旧趴得稳稳的?
不过她身体闲着,脑袋可没闲着,听晋王说到上京,略一琢磨,就明白晋王妃在和白侧妃的斗争里扳回了一局。
本朝宗室,列爵临民,藩屏帝脉,因而在地方上具有极大权力。这个立国之初由□□定下的规矩原本是为了避免重蹈前朝的覆辙,却在□□驾崩之后就成为了引发宗室内斗的祸根。
好不容易太宗皇帝干掉了他那十几个虎视眈眈的藩王兄弟登上帝位,他老人家倒好,大笔一挥,又把儿子们封做了藩王,晋王就是其中之一。
如今的皇帝是晋王兄长,也是经过一番血雨腥风才成为人上之人,对还健在的几个兄弟自然很是忌惮。于是他想了个法子,命令藩王不就藩,需在京城领职。所以晋王的封地虽然在府,一年里倒有大半时间待在京城。
之前跟晋王待在京城的是白侧妃和其他几个受宠的姬妾,身为正正经经女主人的晋王妃留在封地,美曰其名打理好大后方。
其实自己受不受宠,温氏也不是很在意,左右她是正妻,又有儿子,只要晋王不是吃错yào了犯糊涂,她的地位根本不会受影响。白氏蹦得再高又能如何,归根到底就是个妾。
让温氏焦虑不已的是晋王对萧的看重,要知道萧昀虽然是晋王的嫡子,却是次子。萧家人是泥腿子出身,前后几任皇帝对嫡庶都不是很在意,连带的整个宗室受影响,而晋王又迟迟不立世子,由不得温氏不多想。
一个是常年陪伴在身边又聪敏好学的庶长子,一个是相处时日短暂xìng情不讨人喜欢的嫡次子,晋王到底会立谁做世子,恐怕只有他自己知道。
不管怎么样,为了改变眼下的劣势局面,跟着晋王上京,确实是当务之急。王妃既然起来了,那侧妃不就得趴回去?这世上的道理说来相通,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
萧昀不知晓这其中的弯弯绕绕,从他内心来说,是一千一万个不愿意离开小伙伴们去京城的。但他在晋王面前一向很老实,想了想道:“也没什么去得去不得,只是孩儿的课业现在都是程公在指点,若是去了京城,恐他老人家不高兴。”
“程公?”晋王有些疑惑。
“就是程敦本程老先生。”
程敦本乃是程宗辅的别称,出自他的书斋敦本堂,晋王一听,当即瞪大了眼睛:“你……你拜了程敦本为师?!”
“没有没有,”萧昀不好意思地挠头,“他老人家现在不收学生了。”
就算没有学生的名头,那也差不离了。晋王真是万万没有想到,自己这个不成器的儿子竟能得到程敦本的青眼,当初他可是想求幅字都没求到的。
他不由自主地站起来在原地转圈,欣喜之情溢于言表:“这这这,你受了人家的照顾,咱们可不能失礼,你娘可送过谢礼了?”
萧昀还从来没见过自己这位端方的爹有如此失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