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门子忙笑道:“这可不巧,我们家相公正病着,卧床静养多日,大夫说是不好挪动。”
“原来如此,”展还星笑了笑,门子松了口气,以为他要知难而退的时候,他忽然上前一步,“明府之命,某不敢不从,程公既卧病在床,某便入府拜会,将明府jiāo待之事告知程公,”他越说到后来,便离门子越近,高大的身形逼将过去,俊脸上虽挂着一抹笑,那门子却不由自主地双腿发软,只听他又轻声重复了一遍,“还请通报一声吧。”
“是是是……”待到他将身体侧开,门子啪一声靠在门板上,哆哆嗦嗦地抹着额上的汗,连滚带爬地跑了,“小人这就去通报!”
全程围观的谢小蛮忍不住也打了个哆嗦,这家伙不止精明,显然刑讯逼供也是把好手。她连忙把自己藏得更严实,生怕展还星发现了她。好在展还星转身和手下说起了话,并没有朝墙头看。
几个衙役抱臂在门外等着,约莫过了半刻钟,那门子还没有回来。谢小蛮等的不耐烦,想溜进去看看,看着展还星耐心笃定的模样,又把伸出去一半的爪子给收了回来。
她却不知,程府里已经乱成一团了。
听了门子的回报,游氏当即瘫在了椅子上。她本就不是什么心思缜密之人,惊慌失措地拽住喜鹊的手:“知县要见那老东西?无缘无故的,为什么要见他?!”
新知县刚上任的时候,家里的女眷还来拜会过游氏,提到那老东西,也被游氏用生病要静养的理由给打发了。现在又说要见,而且还一副不见到就不罢休的架势,游氏立刻就想到自己干的那些事情,说不定已经败露了!
“娘子,娘子莫急,”喜鹊忙安抚道,“相公还好端端的,让衙门的人见一见又何妨。”
“什么好端端,”游氏拔高声音,“老东西疯疯癫癫的,怎么能见人!对啊……”她猛然想到了一个可以应付外人的法子,“派几个婆子过去,把他弄晕,”喜鹊一怔,游氏沉下脸,那眼里的yīndú让深知主母脾xìng的她也后背发冷,“是下yào还是打晕,不拘什么法子,让那老东西乖乖躺着,对外就说他睡了,难不成那帮差役还要把他强行弄醒不成。”
她见喜鹊站着不动,眼风狠狠地扫过去:“傻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办!”
“是。”喜鹊忙带着两个婆子出了门,匆匆往西边的院子赶去。
这一去却见院子里乱哄哄的,黄莺几个连忙奔过来:“喜鹊姐姐,相公非要去前院,奴婢们拦他不住,让他……”
“这还得了!”喜鹊急得直跺脚,一堆人又着急忙慌地往前院赶。
那边厢,等在门外的众人终于等来了门子,谢小蛮精神一振,那家伙却道:“还请各位稍等片刻,相公正在梳洗……”话没说完,展还星忽然推开他的胳膊,抬脚就往里走。
“等,等等……”门子挥舞着手想阻拦,哪里是一帮捕快的对手。谢小蛮这会儿也顾不上隐藏行迹了,从墙上跳下来跟在后头,心里又激动又紧张,来了来了,有热闹看了!
两队人就在垂花门前撞上了,饶是喜鹊贯来镇定,这会儿也忍不住慌了神,只见那为首的捕快淡淡扫过众人:“程公呢?”
“相,相公他……”喜鹊哪里知道程老头又跑到哪里去了,他发起疯来的时候,连厨房的灶膛都钻过。
展还星的面色越来越沉,确实如谢小蛮所想,看到碎纸片的时候,他并没有把纸片的内容放在心上,过了一天却总觉得不得劲。派手下去打探了一番,得知程府那位程宗辅老先生已经卧病大半年了。既然是卧病,展还星沉吟着,为何大夫出入的次数不多?他又使了些手段将程府日常采买的单子弄到手,除了日常生活所需,并没有采买yào材的记录。
他哪里知道,游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