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老天不愿收她,就在她趴在墙根底下奄奄一息的时候,被路过的顾昭给捡回了家。
那时候谢小蛮没什么活下去的意志,但耐不住这多管闲事的小屁孩绕着她忙前忙后,辛辛苦苦养了她一年,谢小蛮从一开始的心灰意冷到后来的随遇而安,想着大不了做只猫活个一二十年,届时再死也不迟。
毕竟,她要是死了,顾昭可是会哭鼻子的。
猫科动物都是身形敏捷的奔跑高手,一会儿的功夫,谢小蛮就穿过几条街,跑到了离同福巷不远的和济堂。柜台后的伙计正在算账,见门槛后头冒出一只毛茸茸的猫头,顿时双眼一亮,连声招呼:“馒头,又来抓yào啦。”
谢小蛮甩了甩尾巴算是回应,接着几步就跃到柜台上,蹲好后,长长的灰色尾巴就垂下来,自然而然地盘起放在了爪子旁。那伙计也没有伸手赶她,反而是习以为常地从柜台底下拿出一个纸包。他显然也知道这只猫从不轻易用嘴叼东西,解开灰猫脖子下的布袋拿出铜钱,又把纸包给系了上去。
“yào钱我收好了,yào你好好带回去。”伙计扬了扬手里的铜板,想伸手去摸摸谢小蛮,果不其然被避开了。
灰猫从喉咙里发出几声咕噜,尾巴一甩,就消失在了和济堂的门外。
“顾家那只猫今天又来了?”和济堂的老板恰巧从后堂走出来,只见到一只猫从眼前跳了过去,“这猫就是和狗不一样,”老板无缘无故发出了句感概,“对人也爱搭不理的,让猫来买yào,也不怕它溜了。”
“馒头可聪明着呢,”小伙计想了想,“这个月……好有一二十次了吧,都是馒头来抓的yào。”
一开始伙计见到柜台上突然蹲了只猫,还在莫名其妙,那猫就自己伸爪子碰了碰脖子上系的小布袋,如此人xìng化的动作,伙计还是第一次在一只动物的身上看到。等他打开布袋,发现里面的铜板和写着yào材名目的纸条时,更是惊叹得连嘴都合不拢了。
顾家的女主人杜桐娘病了大半个月,买yào的活计就包在了谢小蛮的身上。这也是无可奈何之举,顾昭年幼,每日里要做饭、熬yào、照顾病人,私塾的功课也一日不能落下。好在同福巷的街坊邻居都是厚道人,除了借米,见顾昭小孩子家家的做饭辛苦,有时候还会送些糕饼过来。便是杜桐娘那一日突然晕倒,也是对门的小夫妻去请的大夫。
不多一会儿,谢小蛮就回了家。顾昭解了她脖子上挂着的纸包,照例是生火、净手、煎yào,他年纪小,费力地拉着风箱手柄往灶膛里推,两排米牙紧紧咬着,一张白嫩小脸上满是细汗。
谢小蛮瞅了瞅自己的猫手猫脚,只能蹲在一旁干着急。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家里的日子越来越不好过。杜桐娘说是染了风寒,但总也不见好。买yào要钱,吃饭也要钱,以前杜桐娘没生病的时候,还能卖卖绣活,给大户人家浆洗衣服补贴家用。按现在这个坐吃山空的架势,怕是她病还没好,顾家三口就得饿死。
赚钱,必须要赚钱。但是一只猫……谢小蛮沮丧地想,又如何在异世界的古代社会赚钱?
她就这么琢磨着,连吃饭的时候都心不在焉。顾昭把快要埋到碗里的猫脑袋给提溜起来,拿布巾擦干净胡须上的汤渍:“馒头,你怎么了?”
谢小蛮当然没办法回答他,顾昭也没觉得自己和一只猫说话有什么奇怪,耐心地把灰猫胖胖的身体抱在怀里:“在想桐姨的病?你出门的时候,大夫来看过了,说是正在好转,别担心。”他戳了戳猫咪的脸,一个六岁的小孩子,脸上的笑容却温柔又稳重。
自己也真够没用,竟还不如一个孩子。灰猫伸爪子在顾昭脸上礼尚往来了一下,打起精神来吧,谢小蛮。
吃完了饭,顾昭要去私塾,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