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定是已经启蒙,不可能不识字,况且他看起来很聪明……所以,真的是摔傻了吗?
她拉着他坐回到床上,正要开口再试探几次,这时,窗外突然传来“砰砰砰”的敲窗声。
林芳洲扯着嗓子喊:“谁呀?做什么?”
“是我。”
那是陈屠户的声音。林芳洲和他做了这么多年邻居,一下便分辩出来。
林芳洲没好气道:“不过一块白糖糍糕,你何必追到我家中?明日还你一块便是!真小气!”
“你这不识好歹的泼皮,谁稀罕你一块破糕?况且就算你想还,也没办法还了……那做糍糕的卫拐子,昨晚吊死了!”
第4章
林芳洲心里咯噔一下,急急忙忙跑出去,见陈屠户沉着脸,紫红色的面皮绷得紧紧的,不像是在诓她。她问道:“为什么会吊死?”
“不知道,我也是刚刚听说。那卫拐子也无兄弟,也无儿孙,绝户一个,没人给他治丧,说不得,要我们街坊邻里凑几个烧埋钱,买一口薄棺将他安葬。”
陈屠户虽看起来凶神恶煞的,平日却最是急公好义。遇到这种事情,通常是他来挑头。
林芳洲点点头,“那是自然。”
这一答倒是令陈屠户有些意外:“我以为你会说没钱。”
“我确实没钱。”
“你这泼皮竟敢戏弄我!小三!拿我的屠刀来!”
“别别别……我给他打幡!摔盆!给他当儿子用还不行吗!”
陈屠户神色缓和,“我并非逼你出钱,只是你不该戏弄我。”
“我知道。我也吃了卫拐子几个不要钱的糍糕,现下是该还了。”
打幡摔盆都是儿子干的事,若没有儿子,女儿也可将就。有些绝户,自己没有儿女,又怕死后不能顺利去yīn司报道,便在生前打点好一应发丧事务,花钱请人给他打幡。因为打幡是件有损尊严的事,只有那些无赖混混愿意接这种差事,且价钱不低。
认真说来,打幡比掏钱的代价更大。陈屠户也不想为难林芳洲,便说道:“什么打幡不打幡的,人死如灯灭,用不着你来给他做便宜儿子。我又不是打家劫舍的,出钱出力全凭自愿。你没钱便没钱,若真有心,发丧时帮着打个下手就行。”
林芳洲摸着下巴,努力压抑住心虚,对陈屠户说:“要不我们先去看看卫拐子?”
陈屠户摆手道,“不行。捕快和仵作来了,正在验尸,闲杂人等不能靠近。”
“还要验尸做什么?难道卫拐子不是自杀的?”
“自杀也要验尸,走个过场。我听去现场看过的人说,他是在自家上吊死的,多半就是自杀了。好死不如赖活着,也不知卫拐子有什么想不开。”
“且看衙门验尸之后怎么说吧。”
林芳洲说到这里,已经骇得声音隐隐有些发抖,幸好陈屠户在想事情,也没发觉她的异常。他说道:“事情先这么说定,我再去别家问问。”
“好,陈大哥辛苦。”
眼看着陈屠户走了,林芳洲转身跌跌撞撞地跑进屋,进得屋里,一把薅住傻坐在床边的小孩,低吼道:“卫拐子不是自杀的,他不可能自杀!他是被人害死的!你到底是谁?!”
她又惊又恐又怒,额上青筋暴起,两只眼睛炯炯发光,仿佛要吃人一般。
那孩子看着她扭曲的面容,他眨了一下眼睛,没有任何回答。
他像个木偶一样被她抓起来,神色却没有丝毫的变化。乌黑的眼睛,寂静又干净,仿佛无风的夜晚。
林芳洲将他扔回到床上,力气太大,他一不小心躺倒,之后又慢吞吞地坐起来,看着她,面无表情。
“别他妈给我装傻!卫拐子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