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是我以权谋私,留给你防身的罢。”说到这儿,他望着顾成卉,唇边浮起了一丝浅淡的笑纹。
沈晏安高高的个子,使顾成卉不得不抬起头来仰望他——这样的姿势,叫她不由想起那一夜当他救下自己时,他身后悬挂着巨大银河的闪耀星空。
以权谋私……顾成卉的面颊蒸腾了起来一般,红得彷如天边的晚霞。
她装作没有听见这四个字似的,把头埋得低低的,以叫人听不见的声音微微地说了一句:“那……那我承你的情了……”
花厅里静了静,对面的人有了动作——一只手指修长干净、条理匀实的手掌,将握着的一只荷包递到了顾成卉面前。她望着这只荷包眨了眨眼,有些犹豫地伸手接了过来。
“里面是五千六百两银子,已经兑换成大通银号的银票了。东阳门大通分号的掌柜是我的人,你若是有什么困难之处,找他就行。”沈晏安顿了顿,又道:“时间差不多了,我也该走了。”
这一次见面,他使的仍然是与上次相同的办法,所以尽管顾老爷满腹疑虑,仍然让他与顾成卉独处了片刻——不过借口到底有些不自然,不能耽搁的时间长了。
听到他要走,顾成卉猛地抬起头来,撞进了沈晏安的目光里。“那你……自己在外的时候,千万小心。”
少女的声音听起来仿佛含着一丝乞求之意似的——沈晏安微点了点头,与长随大步出了花厅。
随着他的背影消失在花厅门外,顾成华突然有些郁郁地,提不起劲儿来。顾老爷随后进来。果然又是一番打探询问,目光里还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顾成卉懒得与父亲多说,只随便应付过了几句。便告辞回了后院。
穿过垂花门的时候,当值的正好是黄婆子。近来顾成卉用她用得越来越少了。反而叫这婆子见了她有些惶恐似的,一见五小姐来,立刻从马扎上腾地站起来,毕恭毕敬地给她行了一礼——顾成卉兴致不高,只懒懒地应了,迈步便往门里走去。
“五妹妹这是刚去了外院?”一声含着打探之意的笑语响了起来。
顾成卉抬眼一瞧,不是顾成华还有谁?她强打起精神。不答反问地笑道:“二姐姐这是要去哪儿?”
顾成华今日难得穿得这么素雅,一身松绿色的衣裙,瞧着十分清新。她指了指丫鬟手上的食盒,笑道:“给父亲做了些吃食。想着自己趁热送过去呢。”
“二姐姐这份儿孝心,比得我们没有地方站了。”顾成卉笑吟吟地应了一句,姐妹俩一派和睦地说了几句笑,便互相行过了礼告辞了。
望着顾成卉的身影越走越远,顾成华面上的笑容渐渐冷下来。她转头瞥了黄婆子一眼。淡淡问道:“五小姐是什么时候去的前院?为什么去的?”
面对顾成华的时候,黄婆子当真是笑容可掬极了。“回二小姐的话,五小姐是大概是两、三刻钟以前去的……似乎是老爷叫的,至于为什么,我可不知道了。”
顾成华从鼻子里轻轻地“嗯”了一声。抬步离了垂花门,朝顾老爷在前院的书房而去。请小厮通报了过后,就在进门前的一刻,她稍稍犹豫了一下,忽然从念奴手里接过了食盒。
“你去在院里打听一下,看看有没有人知道为什么方才父亲叫了五妹来。”顾成华轻声吩咐道:“只怕父亲不肯直言相告呢。”
念奴忙应了一声是,轻轻地退到了一旁,目送顾成华进了屋。
里头顾老爷正在伏案疾书,见了大女儿来送吃食,顿时笑开了:“华姐儿还真懂得心疼为父!今儿个做了些什么好东西了?”
“也不是什么稀罕的,不过是用了时令东西,给您做了一碗桂花秋梨甜汤。”顾成华一面笑,一面打开食盒,取出了一只汤碗来。汤的香气甘润清甜,叫人一闻便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