愣。眼睛红红地道:“好!我也不想在这晦气地方呆着了……欄姐儿在这受了这么大的罪过,他们安平侯府竟连个好些儿的大夫都没找着……”说着,她忽然不受控制地呜咽了起来。
——早在刚回来的时候,顾老爷就一时口快,将他是如何发现顾七的过程。原原本本给孙氏讲了一遍。她根本不敢想那副场面——好几个时辰都过去了,她仍觉自己脑袋里如同大锤砸墙一般,一阵一阵地嗡嗡响。
心里带着这样的恨,她早就把安平侯府连带着怨上了。
因此在向秦氏辞行的时候,孙氏僵着脸,草草弯了一下腰,就算是行过礼了——显然是心中充满了滔天的怨气。她低着头,任顾老爷说了一通“带欄姐儿回去找个名医”之类的场面话,像个木桩子似的杵着,一句话也不肯说。
秦氏见了哪有不恼的?——虽说人是在侯府丢的,可到底侯府也没有替你看着孩子的道理。如今摆出这副模样来,叫人看了倒以为是侯府坏了顾七的清白一般!这样一想,她就更没好气了,原本的安慰话一句也没说出口,顾老爷话才说完,登时一口应了。
老夫人夹在中间,为难之余也毫无法子,只好说了几句场面话,随着儿子儿媳走了。留秦氏一个人在屋里,又是愧、又是恼、还有些委屈,白白生了半响的气。
孙氏一回到后院,即刻派了身边丫鬟去通知小姐们收拾行囊,准备打道回府。众小姐们虽说有些吃惊,可这种时候谁也不会多说半个字,忙又吩咐下去,一时间后院里一片忙乱。
顾成卉坐在屋里,看着细辛、半夏忙活着收拾东西,自己悠悠地喝了一口茶。
如果说在她心中有一张名单的话,那么此刻这张名单上“冯立”、“顾成欄”两个名字上,已经被重重地打上了叉。
也不知道下一个,准备好了没有……一杯茶下去了大半,她轻轻把茶杯放在桌上。
顾成卉与顾成华等人最大的不同是,她心底存有一丝底线,清楚地知道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这一次,本来只打算做个样子,坏了顾七的名声也就罢了。可是没想到弄假成真,竟让几个痞子无赖钻了空儿,真个毁了顾七的清白……顾成卉心里不能不说,是有一点五味杂陈的。
不过撇开那一点仁义道德来说,顾七如今受辱、失神、发烧,对于她来说才是最理想的结果。顾成卉在心里感叹了一会儿,不知道这算不算是报应……
顾七这件事,不过是一个开场罢了。接下来一段时间,只怕是不会清闲——
忽然外间门口处有人扬声道:“细辛姐姐在不在?我是翠丫儿。”
顾成卉听了,笑着对细辛道:“你去罢。”细辛一笑,道了谢转身出门。
这个翠丫儿是侯府里伺候的小丫头,与细辛说过几回话,两人聊得挺好。此时见顾府众人即将走了,特地过来送送,说几句话儿。过了不一会儿,细辛就回来了。对顾成卉道:“姑娘,方才我跟翠丫儿说话,她告诉二小姐独自去了舅夫人那儿赔罪呢。”
“赔罪?赔的哪门子罪?”顾成卉略微有些狐疑地问道。
“说是太太方才请辞的时候,态度有些不大好。二小姐听了,十分过意不去,便去求见了舅夫人。翠丫儿还一劲儿和我夸二小姐心xìng好,做事周到呢……”细辛叹了口气。
顾成卉立马想到昨晚顾成华响亮的啜泣声,以及她倚在秦氏身边时乖顺的模样。看起来,这位二姐姐对秦氏看得倒很重……不过为什么呢?秦氏分明对她不大喜欢。
话又说回来,顾成华这一次回家。真的只是回来看看吗?
顾成卉想了想。找出了这两天绣的一条帕子来。叫上细辛一块去见秦氏了。
来到秦氏门口,门口站着一个小丫头,见她们来了忙行了一礼,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