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的吊扇叶片上居然插着两具尸体!他们的腿上没了血肉,下垂的脑袋已经干瘪,显然被吸光了血。
我抽着凉气捂住小女孩的眼睛,急匆匆地走了。
小女孩的手微凉,明显被吓得不轻,只是扯着她往外跑的时候我总听到身后有滴水声。我吓得一个激灵赶紧回头,没有鬼物跟着,可身后走过的那条路上却有鲜血追随。
我头皮一麻,下意识地想松开小女孩的手。
但她抓得很紧,紧到我的手指头已经开始血液不循环,很快胀成了色。
血还在啪嗒啪嗒往下掉着,我偷偷看了下她的后背,全是血,原来她的后脑勺都烂了。看来我之前在楼梯道下看到的影子就是她的尸体,这小女孩不会还不知道自己已经死了吧?
我想张医生连迁魂都会,应该也会超度亡魂,我正想着把小女孩带去找他,前面突然有个黑影拐进了巷子,紧接着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当家的?当家的!”
是余婆,她居然没死!
我也顾不上害怕,拉着小女孩就拼命追了过去。
彼时余婆正跌趴在地上,脸上下垂的皮肉里混杂着鲜血和碳灰。她身上的衣服破了很多口子,手腿上也有很多伤口,跟英子手背上的很像,明显是被鬼物嘶哑过。
“当家的,当家的,你等等我啊……”
“余婆。”我看小女孩暂时没有异样,就扯了下手,“小妹妹你松个手,我扶余婆起来。”
她不吭声,但坚定地摇了头。
我只能单手把余婆扯起来,摸到她温热的脉搏后我才松了口气,余婆不是鬼。
我拿捏着力道在她头顶猛拍了两下,九渊说过,人的头顶正中是百会穴,拍得对就可开窍醒脑。
等余婆的眼神从混沌中渐渐转为清明时,拉着我的小女孩突然瑟缩了下,畏惧地往我身后钻。
余婆突然皱眉眯眼,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往小女孩身上拍打,小女孩尖叫着就往远处逃,结果才跑出几米,她的小身体就开始慢慢变得透明,最后只留一缕惨叫在巷子里回荡。
我瞪住余婆,抓起她的手看了一眼。
她的两只手掌心上都画着符篆,赤红色的图形像一只张着血盆大口的怪物。
余婆用力抽回手,冷声道:“这是用朱砂画的,你不是跟张医生在一起吗?怎么一个人牵着小鬼在这里瞎转悠?姓郭的那个小子呢?”
“余婆,你说你知道怎么安全出入鬼门坳?能不能告诉我?我老公还在鬼门坳内,刚才我是被张医生师徒胁迫的。他们把我老公困在了鬼门坳里,他们说只要我乖乖听话就会帮我把人救出来。”现在的余婆已经彻底跟张医生师徒翻了脸,虽然我不知道其中的原因,但想让她帮忙,必须先跟她统一战线。
余婆怀疑地打量着我,意味不明地哼了一声后,冲我一挥手,示意我跟她走。
我看她带着我往东走,忍不住急出声:“余婆是想去小木屋吗?我们什么时候去鬼门坳?我老公懂奇门遁甲,也懂六壬和太乙,肯定能帮你找到你想找的那位。”
“哼,这个时候去鬼门坳就是送死,等天亮之后我再带你进去。”
看着余婆急匆匆的背影,我气闷,却又无可奈何。我之所以选择问她而不是张医生,是因为我实在信不过张医生师徒,他们的言行举止太过神秘,可他们对我似乎相当了解。
知己知彼才能有胜算的可能,余婆明显是想找“当家的”,那人很可能是她的丈夫,尸坑中二十六个人之一。
余婆的小木屋里有个男人,三十五六岁,一直在咳嗽。
我们进去的时候,他正在看书,我只瞥到封面上有“阴山”两个字,他就匆匆把书收了:“妈,这位就是青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