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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喜欢在厕所里读书,是如厕,顺便读书。”她一字一铿锵地说。

    “再来面漆,底漆是粉底,面漆是粉饰。”他一边说一边拿着另一支滚动轮在另一个盆中蘸着。

    他娴熟地干着,她仰着颏儿看着,两个人沉默了好一会儿。

    “你结婚了吗?”他问。

    这是一个唐突的问句,但他觉得这样的唐突是值得的。

    因为所有因为爱情的唐突都是值得的。

    “我像结过婚的人吗?”她摆动着脖子抑扬顿挫地说。

    “看你的脸不像,看你的手像。”他的目光配合着他的话,先是看她的脸,然后看她的左手,看她的左手时,流露出惹人怜爱的淡淡的忧郁。

    “可手是女人的第二张脸啊!”她右手食指放在鼻孔下咯咯地笑。

    “你左手的无名指,戴着戒指。”他吞吞吐吐地说。

    一枚银质的蛇肚戒指,便宜喽嗖的,孤零零的。

    在她心里,戒指这种东西,如果是自己买給自己,意思意思就行。自己买的钻戒都不如意中人送的草戒来得荣耀和尊贵。

    “原来如此啊,我还以为我的手有多老呢!”她把双手放在眼前,露出些许笑容,在笑容中眼睛有些许红,从些许红的眼睛中可以看出她的些许清苦,小姑独处的清苦。

    “我没有结婚。戒指是随便戴的。”她正面回答了他的问题。

    “那你有男朋友吗?”

    “有,以前有,现在没有。”她平静如水地说。

    随着她的话一字一句地展开,他的心的经历是“咯噔一下——舒缓——默然欢喜”。

    “你一个人生活吗?”

    “现在是,不久就不是了。”她竟然不反感陌生的他问这问那。

    她的话音落下,他看上去有些不安。

    “为什么?”他的目光又流露出惹人怜爱的淡淡的忧郁。

    “隔壁家的狗怀孕了,答应给我一只。”她笑了。

    她好像是故意拿事实和他开玩笑。

    “一个人的生活怎么样?”他用关心的语气问。

    “一个人的生活,如大漠孤烟直。”

    “怎么说呢?”他瞟了她一眼,目光仍流露出惹人怜爱的淡淡的忧郁。

    他的忧郁如《关雎》,哀而不伤,也许他擅长忧郁。

    他初中毕业,背过的诗,屈指可数。但凑巧,“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他是背过且记得的,这不能不说是缘分。

    “单调而孤独。”

    一个女人对一个男人诉说孤独,如对着这个男人跳脱衣舞。

    在120平方米的房子里独居,哪里能不孤独?

    “修好了。”

    但他却懒得收拾工具。

    “多少钱?”

    他眼睛眨了几下,然后说:“1024。”

    按平时,他会说“一千零二十四”,这次他却以只报阿拉伯数字的方式报数目,他说“1-0-2-4”。

    他葫芦里卖的什么yào啊?

    “一平米左右地方儿就1-0-2-4?你镀的是金啊?”她有些急躁,心想自己是被讹上了。

    按平时,她也会说“一千零二十四”,但这次在他的带动下,她也说了“1-0-2-4”。

    “我先给你打五折。”

    他不慌不忙地笑,露出唯一一颗虎牙,一颗整齐牙齿中的虎牙。

    他笑时,如果不是笑不露齿,虎牙在他的唇齿中就耀眼夺目如钻石。

    他的笑容也如《关雎》,乐而不yín。

    “打五折也太贵了吧?”她依旧有些急躁,虽然他刚刚的笑,撩拨了她的心,虽然他刚刚展露的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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