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看守,风吹来,在群山之中dàng起一阵低沉凛冽的回响。
和上次一样,白泽刚到祭祀山下就觉得胸口发闷,陈司规注意到他脸色不好,抬手yù扶他,白泽本能地想拒绝,陈司规强硬道:“别任xìng。”
白泽一想,现在确实不是任xìng的时候,便没再抗拒。
没想到陈司规并不单只是扶他,当他的手指按上自己的脉门时,白泽突然感受到一股暖流顺着经脉流淌至全身,那感觉舒服极了,整个人都像被泡进了温水里,由内到外被濯洗了一番,等陈司规收回手,白泽已经完全感受不到胸闷了。
他惊讶地看了陈司规一眼,后者淡然地收回手。
“四百年了,看家本领总还有点。”
白泽点头,没再说话,这时陈司规一抬手,原本镌刻在阶梯上的符咒突然全都飘了起来,随风在空中隐隐晃动了两下,随后彻底消散在了空气里。
陈司规指指台阶:“上去吧。”
从祭祀山到祭祀台,一共要走三千八百八十八阶,两人各有心事,只是埋头苦走。
两个小时后,两人登上了祭祀台。
山尖上的祭祀台并没有白泽想得那么雄伟,进了山门后就是一大块圆形的白石基台,三面则围着一排大鼓,那鼓就这么露天放着,奇怪的是那些鼓看上去就跟新的一样。
陈司规由着他打量,等他收回视线后才踏上基台,在正中间的蒲团上落了座。
白泽跟上,在另一个蒲团上坐了下来。
两人面对面坐着,一时没人说话,耳边只有呼啸的风声。
良久,陈司规将别在胸前的那朵蔷薇取下,放在两人中间。
大概是山风太大,那朵蔷薇被吹得不复之前的娇嫩yù滴,反而软趴趴的有些可怜。
陈司规的手指轻轻划过有些萎蔫的花瓣,眼睛里带着回忆。
“记不记得,在我们确认关系的那天,我给你送了一束玫瑰。当时你扮演的是一个大影帝,刚领了奖,兴高采烈地上了保姆车,不知道我就在车里,我生气你竟然没发现我,没有主动出声,结果你给我打电话,手机铃声响了——”
陈司规抬起头:“你看见我抱着好大一束玫瑰,开心得脸都红了,然后你告诉我比起玫瑰,你其实更喜欢蔷薇,我窘迫极了,但还是假装镇定地问你为什么,你说因为你父亲喜欢张可久,他曾给你念过一句词,‘春.色无多,开到蔷薇,落尽梨花。’那时你还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却觉得它很美,然而你不喜欢在春日里就落尽了的梨花,所以你喜欢蔷薇。这是你最喜欢的花。”
白泽嘴唇翕动,想要阻止他再说下去,陈司规看破了他的意图,苦笑道:“这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了,让我说完,好吗?”
那声“好吗”太卑微,白泽心颤了一下,眼睛红了,点头说好。
陈司规笑了。
“因为这件事,后来我只送你蔷薇,但其实我并不理解你对蔷薇的喜爱。等我到了这里,无边的孤寂快要把我逼疯了,我开始回忆和你的点点滴滴,慢慢的我明白了,喜欢这个东西,有时候就是不讲道理的,就像你因为一句读不懂的词喜欢上了蔷薇,我也毫无征兆地喜欢上了你。”
“小白,这是我最后一次送你白色蔷薇,你能收下吗?”
男人说着,小心翼翼地举起那朵快要谢了的蔷薇,颤抖着递到了白泽眼前。
山顶上再度陷入了沉寂,白泽捂嘴痛哭,却迟迟不敢伸出那只手。
陈司规懂了,举起的手慢慢放下,这时一阵狂风卷过,巧合似的,直接将他手中的那朵蔷薇卷到了半空之中,最后直直落下了山崖。
白泽一直低着头,肩膀微微耸动,是以他没看见那一瞬间陈司规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