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见过母亲这个样子,就是当时医生宣告他父亲成了植物人,可能永远也不会醒过来的时候她也没这样过。
“妈……”
周安把靠在肩膀上的人jiāo给了乔定,“送她回去吧。”
“妈,我们先回家吧。”
“你爷爷……”此时的江嘉已经清醒了一些,她拉住乔定的衣袖轻喊。
“爷爷?”乔定惊恐地望着周安,“爷爷他…….”
“他不知道,回去的时候你也不要说起。”
当时周安听到消息的时候就觉得不妥,所以她叫护士站的人先不要通知乔老爷,等检查清楚再打电话,也幸亏这么做了,要不然情况会比现在更糟糕。
乔定半扶半抱地带着江阿姨走了,赵连勤却移不开脚步,他看着周安被染湿的白袍子问,“你还好吗?”
周安点点头,越过他继续走,“我没事。”
“你吃饭了吗?”
“吃了。”
“饭够吃吗?”
“够。”
“你能不躲我吗?”
周安停下脚步,没有回头,直截了当地回,“不能。”
身后的人似乎笑了,周安不确定,她离得远,那一声又轻又小,不知道是什么。“我希望你不要再继续下去了,要不然住在一个屋檐下,大家都挺难堪的。”
“我从来不觉得这是一件难堪的事情,只是……”赵连勤走了上去,与周安并排,他一直看着前面,眼神专注而认真,外面的太阳大得恐怖,晒得树叶都变黄了。
赵连勤不喜欢夏天,偏偏G市的夏天很长,从四月后半到十月天还是热的,整整半年有多,这就导致了他有一种什么不好的事情都发生在夏天的错觉,而身旁的这个人大概就是这种错觉的源头,他还记得十年前的夏天自己因为她被打破头的事情。
他还记得可是她好像已经忘了,赵连勤叹了一口气,“你让我说你什么好?”
何书文一边滋溜溜地吸着面条一边后悔,“面太糊了,刚才我就不应该加水的。”
煮面的时候接了个电话,讲完后掀开锅一看,都冒烟了,何书文来不及多想勺了一勺水就倒了进去,结果就成了现在这样半面半糊的样子了。
吃了几口实在是吃不下去,何书文索xìng拿起桌子上的苹果来填肚子,“你也别吃了,怪难吃的。”
“不会,软绵绵的还挺好吃的。”
“你口味真怪,人家那些没有牙齿的老太太才喜欢吃这种东西的。”
周安抽了一张纸巾擦额头,热气一直熏着,出了不少汗,“可是你不是说要请我吃大餐的吗?”
面条也不是不好吃,可是怎么看也不像是能用“大餐”两个字来形容。
“那什么,”何书文咬了大大一口果ròu,可能是嘴里塞满了,说话的声音含糊不清,“本来是的,但是我忽然心情不好,心情不好的时候吃大餐不就侮辱了大餐吗?!所以就没吃成了。”
“那你就不怕侮辱面吗?”
何书文难以想象地瞪大眼睛,“不对吧?!难道你不应该先问我一下为什么心情不好吗?侮辱面是什么鬼东西?”
“我准备问的。”
“谢谢你的慰问哈,”何书文白了她一眼,换到苹果的另一边继续咬,“其实也没什么事,就是工作的时候遇到了一个没品的客人,嘿,都是些乱七八糟的小事,不说也罢!说说你吧,你最近怎么样了?”
“现在是流感季节,很多人都感冒了,医院里忙得不可jiāo加,我想我最近都不能休假了。”
“谁问你这个了?我是想问你在乔宅怎么样了?他们有没有欺负你?欺负你你直说,我家大门永远为你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