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妈再次搬动椅子的时候周安不忍地道出了心中的想法,“会不会是吹到隔壁去了?”
“喔,有可能,有可能。”
领带最终还是找到了,乔定一边嫌弃它弄脏了一边攥在手里不放,连张妈好几次要拿去洗他也不给。
“乔叔叔送给他的,宝贝得很。”
隔壁的人倚在门框上看着上楼的乔定,那句话不知道是对谁说的,更像是自言自语,周安正想着关门的时候他转了头,“他一直都是这个样子的。”
他一直都是这个样子的。
周安的语文学得还算不错,她也喜欢语文里一句话能引出无限意境的博大精深,
如果她的理解能力没有退步的话,“他一直都是这个样子的”后面的意思就是---他不是在针对你。
其实周安没想过乔定是不是在针对自己,换句话,他就是针对自己她又能怎么样呢?没有答案的问题多想无益。
不过,既然有人特意点出来了那又是另外一回事了,她还是要表明一下态度的,周安说,“我知道了。”
乔爷爷伸出胳膊,让周安把带子一圈一圈缠在手上,“乔定从小被我们惯坏了,说话做事有点出格,但是他心地不坏的,你多担待点。”
“放心吧,爷爷。”
“工作怎么样,有没有哪个地方不方便的,我和你们院长熟,有事你别自己一个人憋在心里,尽管跟我说。”
“一切都挺好的,没什么不方便。”
“那就好,至于你江阿姨那里,她这个人没什么的,也好相处,你不用太拘谨,礼貌到了,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没人敢说你的,”乔爷爷望着她,“这里也是你的家。”
“我懂的,爷爷。”
周安真的懂,爷爷还为把她送走的事耿耿于怀,他急于想拟补,但是他不知道该从何拟补,于是他把所有能为周安做的事情全都做了。
把她接回家,帮她安排工作,甚至为了“领带事件”这种无足挂齿的事情特意来安慰她一轮,周安一一接受了,不是她需要,而是她不能拒绝。
从石头bào出来的孙悟空尚且要带上紧箍咒受捆绑,何况她,有血缘的亲人,有该负的责任,自由自在注定与她无缘。
周安看了看数据,把带子解下来,“血压正常,不过你平时还是应该注意一点,多点休息别太劳累了。”
“我压根就没有可以劳累的事情,年纪大了偶尔头痛很正常,我说了没事的,是你不放心而已。”
“头痛可大可小的,还是小心为好。”
“我没事,倒是你,回来后一直恹恹的,怎么?还没习惯吗?”
周安把血压器收进盒子里,点点头,“有一点,这里比较热。”
家里忽然多了两个人,张妈比以前忙多了,偏偏老太爷还嫌她事情不够多似的要她天天炖补品,他们的口味张妈又一点都不清楚,于是她每天起床第一件事就是跑到他们的房间问要吃什么,要用什么。
只是今天张妈还没开口便被眼前的情形吓得呆若木鸡,她看着那鲜红鲜红的血尖叫起来,“天啊,赵先生你这是怎么了?!来人啊,快来人!”
赵连勤捂着口鼻,他想回答,可是一道红痕又流了下来,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张妈跑到隔壁大力拍门,声音大得骇人,尽管赵连勤知道自己并没有什么事,可也不免被这声势浩大的“救援”给惊到。
“好了,没有流血了。”
赵连勤听了,用手摸了摸鼻子,真的没有再流了,“谢谢,给你添麻烦了。”
“这没什么。”
张妈拿着拖把吭哧吭哧地擦着地上的血,她心有余悸地说道,“赵先生,我刚才可是被你吓死了,我以为你怎么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