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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贼执国祯见自成,以头触柱,血流被面;自成以好语诱国祯使降,国祯曰:『有三事从我即降:一祖宗陵寝不可发,一葬先帝以天子礼,一太子、二王不害』。自成悉诺之。三日后,贼以天子礼葬先帝;国祯斩衰送至陵,掩圹后,遂自缢死之。弘光元年,福王践祚南都,上尊谥曰「烈皇帝」、庙号曰「思宗」。

    石匮书曰:古来亡国之君不一,有以酒亡者、以色亡者、以暴虐亡者、以奢侈亡者、以穷兵黩武亡者。嗟我先帝,焦心求治,旰食宵衣;恭俭辛勤,万几无旷!即古之中兴令主,无以过之!乃竟以萑苻剧贼,遂至殒身!凡我士民,思及甲申三月之事,未有不痛心呕血,思与我先帝同日死之之为愈也。盖我先帝惟务节省,布衣蔬食,下同监门。遂以宫中内帑,视为千年必不可拔之基;祖宗所贻,不可分毫取用。致使九边军士数年无饷,体无完衣;其何以羁縻天下哉!臣尝谓:中兴之主与创业无异,捐金百万,全不介怀;如我光宗皇帝,一月之内,发帑金三百余万。神宗皇帝四十八年之郁积,正yù得一豁达大度之主以疏壅滞,以救败亡;可惜吾光宗皇帝之受祚不长也!陶朱公之救中男,不遗长子而遗少子;亦正是此意也。先帝起信邸,知民间疾苦,不肯轻用一钱。故省织造、省燕会、省驿递,使天下无所不节省;而又日贷之勋臣、日贷之戚畹、日贷之内珰,天下视之,真谓帑藏如洗矣。而逆闯破城,内帑所出不知几千百万;而先帝何苦日事居积、日事节省、日事加派、日事借贷!京师一失,无不尽出以资盗粮,岂不重可惜哉!故为天下求一拨乱反正之主必如秦皇、汉武之倜傥轻财,方克有济;使斤斤自守如汉之文帝、唐之德宗,又何足以拯溺救焚,再造斯世也哉!嗟乎!痛定思痛,不得不重为吾先帝一下轮台之悔也!

    又曰:先帝焦于求治,刻于理财;渴于用人,骤于行法:以致十七年之天下,三翻四覆,夕改朝更。耳目之前,觉有一番变革;向后思之,讫无一用:不亦枉却此十七年之精励哉!即如用人一节,黑白屡变,捷如弈棋:求之老成而不得,则用新进;求之科目而不得,则用荐举;求之词林而不得,则用外任;求之朝宁而不得,则用山林;求之荐绅而不得,则用fù寺;求之民俊而不得,则用宗室;求之资格而不得,则用特用;求之文科而不得,则用武举:愈出愈奇,愈趋愈下。荐举,盛典也;倪文正,贤者也。其所举用者,当不啻如何郑重;乃登之荐剡者,则一顽钝不灵之内弟。其他不肖之人,更可知已。以先帝一片苦心,仅足为在廷诸臣行私示恩之地,真可为痛哭流涕长太息者矣!及至流贼临城,先帝日日召对,诸臣林立。言某事当做,则群应之;以某事当不做,毫无筹划,但有伊阿!先帝见之,每日必哭泣而起,掩袂进宫。有君如此,乃忍负之;在廷诸臣,亦可谓忍心害理之极矣!揆厥所由,只因先帝用人太骤、杀人太骤:一言合,则yù加诸膝;一言不合,则yù堕诸渊。以故侍从之臣,止有唯唯、否否,如鹦鹉学语,随声附和已耳。则是光帝立贤无方,天下之人无所不用;及至危急存亡之秋,并无一人为之分忧宣力。从来孤立无助之主,又莫我先帝若矣!「诸臣误朕」一语,伤心之言。后人闻之,真如望帝化鹃,鲜血在口;千秋万世,决不能干也!呜呼痛哉!呜呼痛哉!

    石匮书后集卷第二烈皇后本纪

    石匮书后集卷第二

    烈皇后本纪

    烈皇后周氏,顺天籍,南直人。天启四年,册为信王妃。七年,信王嗣统,后正位宫中。后与烈皇帝同起藩邸,一反熹宗所为:宫中常服布衣、茹蔬食,与先帝同尚节俭;一切女红纺织,皆身自为之。

    崇祯甲申,闯贼薄都城,帝率亲军四百余骑,抵前门。门者疑内变,yù反pào拒击。乃从白家胡衕遶出城上,见守备单弱,亟诣成国公朱纯臣等问计;而阍人坚拒,帝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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