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干就干,华青弦撸起袖子便打算要出门,临走前想到什么又慢慢折了回来,郑重地向某人jiāo待了几句要看好孩子的话后,便头也不回地觅食去了。
看着她单薄的身影渐而远去,某人削薄的冷唇微微轻抿,迎风而立,身姿挺拨,宛若黑夜中的猎鹰,冷傲孤清却又盛气逼人,孑然独立间散发出一种傲视天地的强势。只是,那样的强势竟只在片刻,须臾,竟又化做了一汪清水,潺潺静静……
吊子沟虽是个穷山沟,不过,依山傍水,风景独美。可是,如今食不裹腹,三餐不济,华青弦即使是再有闲心,亦是无心欣赏。拎着篮子拿着铲,一路走来一路挖,运气却是不好,很久才挖了浅浅半篮子。要在平时,她们娘三个倒也是够了,可如今,偏偏多了一个天降瘟神,他一个人的饭量便足以顶了她们娘三个了,这么点野菜进了他的肚子,只怕是根本填不满。
想到这里,华青弦那叫一个愁啊!
再不忿,还得继续挖,只是,这年头穷人太多,野菜也被挖得很干净,她寻了许久,还是没挖满一篮子,正郁闷间,华青弦突然听到身后有悉悉索索的声音传来。心头咯噔一响,一种不好的预感袭向心头,华青弦慌乱地想,不会是遇到蛇了吧?
一想到那种滑溜溜冷冰冰的生物,华青弦当机立断,扔下菜篮子便跳到了身边不远处的大石头上,手里还紧紧地握着那把沾着泥土的小铁铲,做好了随时准备拼命的架式。只是,猫着腰紧盯了草丛一小会儿,华青弦眉头一松,大喜过望。
艾玛!不是蛇,是只野兔。
三月不知ròu香的滋味不好受,此刻,华青弦看着那只灰不溜秋的野兔,就仿佛看到了一般烤兔ròu,那种感觉,无异于在撒哈拉大沙漠里头无意中找到了一壶水,那叫一个爽啊!那一个美!
轮起手里的小铁铲,华青弦二话不说便扑了上去,张牙舞爪的模样,凶得像头母老虎。
那野兔本在那边悠闲地吃着嫩草,愕然看到一个表情这么凶残的黄脸婆喊打喊杀地跳了出来,当下惊得闷头乱蹿。华青弦也不含糊,轮起小铲围追堵截,呀呀叫得好不欢畅,那野兔慌不择路,最终一头撞到了某颗树干上,两腿儿一蹬,晕死过去了。
如此戏剧xìng的结果,华青弦眨巴着两只大眼睛,脑子里幽森森地飘过四个大字:守株待兔。
没想到,世上还真有这么倒霉的兔子。
不过,佛曰: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这兔儿想必也是个一心向善的主,知道她们孤儿寡母的过得艰难,来舍身度法来了。好兔子,她会为它祈祷的,下辈子一定投胎做个四肢强劲,有方向感不撞树的好兔子。
笑眯眯地捡起那只肥野兔,华青弦又寻了几枝滕蔓绑了它的四肢,这才小心翼翼地放回了自己的菜篮子。一想到穿到这里三个月后,自己终于要开荤了,华青弦忍不住咧开嘴角仰天大笑起来,笑着笑着,她又觉得头顶上那白花花看着很眼熟,凑近了一看,原来那野兔撞的竟是颗老槐树,而此刻,满树白花,就跟一串串的银子似的,煞是惹人的眼。
所以说啊!这简直就是个福兔,不但给她送ròu来了,还送菜来了。野菜虽香哪比得槐花香甜可口?华青弦这下更是乐不可支了,又连爬带扯地去摘槐花了,只是树太高了,她只能捡矮的地方摘。好在老树开花满枝都是,她就矮地儿摘也摘了不少,见篮子装不下她又寻了几枝滕蔓将槐花一串串系了起来,然后一手抱花,一手拎兔地回家去了。
到家的时候已近黄昏,想到两孩子肯定是饿坏了,华青弦顾不上洗手便快步进了屋,只是,当她欢欢喜喜地拎着兔耳朵打算给俩孩子惊喜的时候,却愕然惊觉,屋子里一个人也没有。瘟神不在了,俩孩子也不在。
上午她走的时候,只想着山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