吧!而这贱人便在冷宫之中苟延残喘,为她先前所做之陋行赎罪,为她那下作母亲赎罪!
跪在地上的薄衫女子,岂是不谙世事之人,她是聪明人,知晓慕芳菲那一眼的意味。
卿泓、三儿……她真的保不住了吗?
若是夜帝一死,太子即位又岂能容她二子?
为何她这般糊涂?要在这冷宫之中消耗十几年的光yīn,她怎忍心弃了卿泓与三儿?
“啊……呜……”
昏暗的房室内传来声声痛苦至极的哀嚎,那床榻上的老fù人从床榻处连滚带爬的赶至女人身前,将她紧紧地搂抱住。
“弗娘,慕家,慕家他害了我母亲满门,让我母亲沦落桃阁,成为人人唾弃的妓子……你说我该不该恨他们,他们打死了我母亲,也想要冻死我的……若是没有老祖宗他们是要弄死我的,我本来有很多机会让她死的,可是……一想到老祖宗,一想到老祖宗我的心好疼,好疼……我那么小的时候她常抱着我看戏,她给我梳头,那是我第一次看到那么好看的珠花,她笑着对我说:‘等及笄的时候你和芳菲儿都有,打一样的……’那个家里人人都不待见我,可老祖宗,她愿意对我好,虽然她常常督促我抄佛经,说人要心中存善,我知道她是怕我生恨,怕我报仇……却又舍不得扔弃我……”
“呜呜呜……主子您别说了,您快别说了……”弗娘紧紧地搂着女子,哭得死去活来。
那女子凄凉一笑,平静的凤眸中闪过一丝光芒:“弗娘,我一生未曾为我儿做什么……这一次……”
女子顿了很久,拍了拍fù人的手,道:“弗娘抱我到床榻上去吧,将我的小榻端上来,我想……抄经书。”
弗娘止住了哭泣,这才意识到主子还坐在冰冷的地面上,眼泪还来不及抹,便将女子抱起,朝床榻走去。
“主子,主子老身去给您熬yào,这,这着凉了,老身去将老身床榻上的垫被也抱来。”
女子点点头,这几日天太冷,都是同弗娘依偎而眠的。
弗娘将那床快烂掉的垫被抱来后,便要去抓yào熬yào。
“慢着。”女子唤了一声递给弗娘一张纸条道,“弗娘,刚才受惊太重,换个yào方试试,你按照这个来,水漫过yào守着炉子先熬上两个时辰,再兑水再熬……”
弗娘骇了一下,接过yào方,有些莫名的不安。
女子捂着唇假意咳嗽了两声,似是催促,又似想告诉弗娘她真的很不好。
弗娘见状,忙道:“主子,我马上去,虽说白日里时间足,但您别熬太久了。”
弗娘走了带上门。
这时床榻上的fù人才微松了一口气。
一入宫门深似海。
终究是脱不开斗来斗去的宿命了……
不管这样一步棋是何人所行,她也要大胆……搏一次。
泓儿,三儿……她这一生亏欠他们的太多了,便要她一次偿清了……不,偿不清了,是她害了卿泓,不能再害三儿了。
原以为知晓三儿这些年健康成长就足够了,可是时局所逼,不得不让她做些什么了。
fù人将纸张平铺,又将墨研好,才开始执笔急书。
她始终凝着眉,直到写完的那刻眉头才舒展开来……
末了,她从被子里爬出,游离的目望了眼这寂静的房舍,目光平静无。
她不是没有遗憾的,她活着是为了她的孩子,可是可怜她都快记不清她两个孩子的音容相貌了。
一行清泪滑落她略显红肿的脸颊,她与慕芳菲容貌六七分相似,也不知到底是像了谁……
她手中拿着一物,渐渐地走到窗户边,她想伸手打开窗户,再看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