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方说完就听得门外有人在说话:
“靳公子,你不能进去。”
寡月哪里由得他说,他等了这么长时间就未见二人从那房里出来,就算是下棋这一盘棋也该下完了。
他方入室就见那二人一脸惊愕的样子,顾九坐在床榻上,红狐狸站在床榻前。
少年快步走进,一身冷凌难以消散,他从慕华胥身前走过,再床榻前蹲下,拿起床边的布鞋,握住顾九的脚,替她穿上。
顾九从他的沉默之中似乎读出深深的无可奈何。
亟待他给她穿好布鞋,才柔声道:“跟我回家。”
家……真是一个让人温暖的字眼。初来时的孤独感,能被他的温柔填得满满的,他便是这么一个人,免她惊,免她苦;免她无枝可依。
“嗯。我们回家……”她柔声道,从床榻上起来,扶着他。
寡月朝慕华胥一揖:“楼主,我们先行告退了。”
他拽着她的手,由不得她开口,就拉着她往外走去。
慕华胥眉目含笑,狐狸眼灵光一闪,冲着顾九道:“九爷,白日里我说得可是认真的。”
他这般一说两人身形同时一滞。
顾九茫然的回过头来,回道:“什么?”
“两用抱枕啊,我的好九爷,你可记得给我画一个……”
“……”
顾九突然间想化作雷电劈死这货!她偏头余光瞥了眼脸色一时间变得很不好看的yīn寡月。
突然换作她拉着少年逃也似的离去。
身后还传来那邪魅张狂男子娇声高呼:“九爷,你可别忘了。”
顾九脸色瞬间更难看了三分……
在内阁外的长廊里她才松开寡月的手,一前一后的走着,也不知是什么时辰了,只听到长廊外的雨声,凉风过处,她伸出空出的手拢了拢衣服,突然觉得有些凉意。
身旁的人心细如尘,感受到了,伸手将她拉得更近了些。
她挨着他,凉风被挡着了些,暖意也自心底升起。
走过长廊,再入垂花门的时候,他二人瞧见袁捷。
“主子命我拿把伞给二位捎来。”
袁捷把伞递与寡月后离去。
寡月撑开伞,给顾九让出大半边。
“楼主还真是小气,就不舍得多给一把。”顾九轻嗤道,不过虽说那人脾气不可捉摸,却也是心细的。
那人突然在垂花门扇形窗那里停下。
他依旧握着她的手,凝着她,沉声道:“他晓得你是女子了?”
顾九被他握着的手抖了一下,凝着他的眼睛瞬间低垂下来,点头。
她似听到他浅浅的抽吸一口气,之后……猛咳起来。
凉气入肺,她懂,便伸出一手去拍他的脊背。
他缓解了些,哑着嗓子道:“走吧,卫箕在等着了。”
她跟着他的步伐穿过垂花门,走了不远就到了院子。
院子里,卫箕已经牵着马车候在那里了。
“主子,九爷。”卫箕冲他们一笑。
顾九对他点头一笑:“回家喽!”
寡月伸手扶着她,卫箕搭了一把,顾九很是轻松的上了马车。
寡月目光在内阁处,停留了片刻,似乎生出某种想法来,是否该快些给她一个名分了……
绘着寒梅的马车从华胥楼的院子里行驶出去,过华街,经百户,直向城郊驶去。
——
次日,毓秀坊。
一辆马车在毓秀坊门口停下。
马车上走下一个靛青色衣袍的少年,春风得意,她一掀衣袍跨过门楹,登堂入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