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及
涯家被收,沐适在其第,与涯俱腰斩。舒元舆有族子守谦,愿而敏,元舆爱之,从元舆者十年,一
旦忽以非罪怒之,日加谴责,奴婢亦薄之。守谦不自安,求归江南,元舆亦不留,守谦悲叹而去。
夕,至昭应,闻元舆收族,守谦独免。
是日,以令狐楚为盐铁转运使,左散骑常侍张仲方权知京兆尹。时数日之间,杀生除拜,皆决
于两中尉,上不豫知。
初,王守澄恶官者田全躁、刘行深、周元稹、薛士-、似先义逸、刘英-等,李训、郑注因之遣
分诣盐州、灵武、泾原、夏州、振武、凤翔巡边,命翰林学士顾师邕为诏书赐六道,使杀之。会训
败,六道得诏,皆废不行。丙寅,以师邕为矫诏,下御史狱。
先是,郑注将亲兵五百,已发凤翔,至扶风。扶风令韩辽知其谋,不供具,携印及吏卒奔武功
。注知训已败,复还凤翔。仇士良等使人赍密敕授凤翔监军张仲清令取注,仲清惶惑,不知所为。
押牙李叔说仲清曰:“叔和为公以好召注,屏其从兵,于坐取之,事立定矣!”仲清从之,伏甲以
待注。注恃其兵卫,遂诣仲清。叔和稍引其从兵,享之于外,注独与数人入。既啜茶,叔和怞刀斩
注,因闭外门,悉诛其亲兵。乃出密赦,宣示将士,遂灭注家,并杀副使钱可复、节度判官卢简能
、观察判官萧杰、掌书记卢弘茂等及其枝党,死者千馀人。可复,徽之子;简能,纶之子;亻桀,
-之弟也。朝廷未知注死,丁卯,诏削夺注官爵,令邻道案兵观变。以左神策大将军陈君弈为凤翔
节度使。戊辰夜,张仲清遣李叔和等以注首入献,枭于兴安门,人情稍安,京师诸军始各还营。
诏将士讨贼有功及-队者,官爵赐赉各有差。右神策军获韩约于崇义坊,己巳,斩之。仇士良
等各进阶迁官有差。自是天下事皆决于北司,宰相行文书而已。宦官气益盛,迫胁天子,下视宰相
,陵暴朝士如草芥。每延英议事,士良等动引训、注折宰相。郑覃、李石曰:“训、注诚为乱首,
但不知训、注始因何人得进?”宦者稍屈,缙绅赖之。时中书惟有空垣破屋,百物皆阙。江西、湖
南献衣粮百二十分,充宰相召募从人。辛未,李石上言:“宰相若忠正无邪,神灵所-,纵遇盗贼
,亦不能伤。若内怀坚罔,虽兵卫甚设,鬼得而诛之。臣愿竭赤心以报国,止循故事,以金吾卒导
从足矣。其两道所献衣粮,并乞停寝。”从之。
十二月,壬申朔,顾师邕流儋州,至商山,赐死。
榷茶使令狐楚奏罢榷茶,从之。
度支奏籍郑注家赀,得绢百馀万匹,他物称是。
庚辰,上问宰相:“坊市安未?”李石对曰:“渐安。然比日寒冽特甚,盖刑杀太过所致。”
郑覃曰:“罪人周亲前已皆死,其馀殆不足问。”时宦官深怨李训等,凡与之有瓜葛亲,或暂蒙奖
引者,诛贬不已,故二相言之。
李训、郑注既诛,召六道巡边使。田全躁追忿训、注之谋,在道杨言:“我入城,凡儒服者,
无贵贱当尽杀之!”癸未,全躁等乘驿疾驱入金光门,京城讹言有寇至,士民惊噪纵横走,尘埃四
起。两省诸司官闻之,皆奔散,有不及束带袜而乘马者。郑覃、李石在中书,顾吏卒稍稍逃去。覃
谓石曰:“耳目颇异,宜且出避之!”石曰:“宰相位尊望重,人心所属,不可轻也!今事虚实未
可知,坚坐镇之,庶几可定。若宰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