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市厚厚的毡子被人掀开,水氏冷着一张脸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之中,脸上的冷意在看到水幻晴之后,一怔,顿时换上了一张和蔼的笑脸:“原来是晴儿啊!你不是受了风寒吗?怎的不好好休息,大冷天的跑出来,若是风寒加重了该如何是好?雪琴,你是怎么侍候主子的,这大下雪天的,就让主子站在外面,任由主子不顾身体使小xìng子!还不快侍候你家主子进屋?”
使小xìng子吗?
水幻晴心中冷笑一声,她这还没有开口呢,就给自己定下了一个任xìng妄为的名头,果然不愧是她的好姑姑。若是前世十四岁的单纯少女,或许还真不会听出她话里的含意,只可惜,如今的她,灵魂早已经不是那个单纯不渝世事的少女了!
看着冲雪琴市颜色让她带自己进门的水氏,水幻晴也不愿委屈自己此刻风寒未愈的身子,拉着紫樱就掀了毡子进门,朝花厅之中的暖榻上一坐,便朝扬着一脸慈爱笑意的水氏问道:“姑姑,紫樱究竟犯了什么错,你竟是要她跪在这雪地中,还让云姑鞭打她?”
水氏似是没有想到,自己此刻都有意揭过水幻晴鞭打云姑的事情了,她居然还不依不饶地追着自己惩罚紫樱的事不放,当下眼中闪过一丝怒色,却被她几块地敛于眼下,轻笑道:“这丫头侍候不周,还得晴儿你落了水,姑姑这不就是在为你出气,惩罚她一番,让她长长记xìng,让她以后别再犯错吗!”
水幻晴闻言秋眸微微一敛,脸色一沉,目光便带着几分冷意看向水氏。
水氏被水幻晴这般的目光看着心中一惊,面皮竟是被她这般凌厉的目光瞪得有些生疼,仿佛那目光有若实质一般的刀刃割伤了自己的面皮一般。
“姑姑这是不是有些越俎代庖了?我的婢女犯了错,自有我这个做主子的打罚,何时竟是要劳得姑姑来代为处置了?姑姑这是要代替祖母她老人家管理水府了不成?”
“你……”水氏似是没有想到水幻晴竟是会因为紫樱这么一个婢女与自己这般说话,一时间竟是因为太过吃惊而忘记了该如何回答水幻晴的话。
把打人的手剁下来
“水幻……”就在水氏怒色涌现,想要冷喝训斥水幻晴,捍卫自己身为长辈当有的地位威严之时,只听“咳咳!”两声,宋鹏煊那独属宋鹏煊的低沉嗓音在花厅之内响起:“云姑,我渴了,给我倒杯水。”
水氏的声音嘎然而至,转头看向宋鹏煊,却见自己的儿子已然将温煦的眸光对上了水幻晴,那温厚如沉香木的嗓音徐徐响起:“晴儿,你的身子可好些了?这般寒冷的天气,你怎地不在屋里好好休息,若是有什么事,差人来说一声便是,何须你亲自跑一趟?”
窗外的莹莹雪光自明亮的窗户透入,映在宋鹏煊那丰神俊朗的容颜之上,由于屋内烧了碳,温暖如春,是以宋鹏煊仅着一身色泽明朗的蓝衣,一根白玉腰带将其衬得犹如浊世佳公子,或许是因为同样感染了风寒,宋鹏煊如玉的容颜稍显苍白。而这份苍白,非但没有掩去其风姿,反而为其平添了几分书生独有的气度。
这便是宋鹏煊,前世将她折磨了三年,囚禁了五年,最后以乱马践踏而死的夫君。
而如今,他的身份,还只是借住水府的表亲罢了!
水幻晴心中幽幽叹息一声,可惜上天未曾让她重生得更早一年多,那样的话,她定然会阻止父母去京城开阔市场,那样的话,她便不会失去双亲,也不会因为沦落成yòu nǚ,而让宋鹏煊母子二人鸠占鹊巢。
只可惜,世间没有如果,上天眷顾已经让她重生,重生在被宋鹏煊玷污桢洁的前几个时辰,是以,一切都还来得及,而这一世,她与宋鹏煊的jiāo锋,已然开始!
她,没有后路!
水袖之下的素手紧握成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