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瞬间,眼前突然一黑,全身瘫软,便再无知觉。
容逸之抱住倒地的沈青颜,眼中愧疚而又无奈,叹声自言自语:“沈姑娘,得罪了。这趟生死未卜,逸之实不愿多连累无辜之人。”说完,他小心的抱起沈青颜,将她倚身于青石碑下。从自己怀中取出一青花瓷瓶,取出一粒灰褐色的yào丸给她服下,并在她四周洒下一种青绿色的粉末。量踱四下皆无异样,这才头也不回的踏上“死”路。
不知过了多久,沈青颜才悠悠转醒,明晃晃的圆月在她头顶上挂着,夜风清凉,吹得她一个激灵,整个人都清醒过来。她幌顾四周,半个人影也没有。糟了!她第一反应便是容逸之弃她独自冒险去了。
她挣扎着撑起身子,脚边沾染的青绿色粉末在月光辉映下烁着暧昧的荧光。
“容逸之,你究竟想做什么?”沈青颜取手帕轻沾些许粉末,鼻尖一嗅已知是蟛蜞菊。在她周围所卧周围下这种并不会置人于死地的半dúyào,是为了保护她?以防有人在她昏睡之际对她不利?她搭上自己的心脉,脉象无异样,事先肯定服过解yào。
他无意伤害她。沈青颜嘴角dàng起一个弧线,区区蟛蜞菊,又怎么可能能伤她分毫?但这个人的心意,她收下了。
回望那月光下不甚明了的“死”路,竹藤吊桥隐没在夜色和轻雾中,教人看不真切,在悲凉沉静的晚风中更添诡魅气氛。
沈青颜开始后悔,为什么自己一开始不干脆告诉他,冷霜剑根本就在自己手中!犯不着让他冒这个险。但若告诉他……自己真能将冷霜剑jiāo出,换他心上人平安归来吗?沈青颜摇摇头,自知不可能,比起宁红袖的安危,更有一个对她而言无比重要的人的xìng命也悬系在这“冷霜剑”上!
如今千不该万不该都迟了,只有想方设法寻他一起平安离开这儿,至于救宁红袖的事,出谷再想辄吧!再说宁红袖在鹰准手上,看在自己曾救过他母亲的面子上,鹰准无论如何也会保她周全。
沈青颜理清自己的思路,一颗心也安定下来。唯今最重要的事,就是确定容逸之的安危!想到此,她微展衣衫,迈步踏上数个时辰以前,容逸之曾走上的那条路……
沈青颜初过桥时,已做好心理准备,这绝非善地。但眼前所见所景却与她所料想的大相径庭——小桥流水,垂柳障目,妖冶娇媚的滴色花朵傲然绽放,翠竹所设的亭台楼阁藏匿在郁郁翠竹中,时隐时现,虽不精致,但也颇为雅趣。亭中隐约有一身影,背对着沈青颜,抚琴自唱:
“独坐幽篁里,弹琴复长啸。深林人不知,明月来相照。”声音空谷悠扬,诗曲中少了几分萧瑟悲情,多了几分潇洒通透,竟有看透人事万物的豁达。听声音,对方也不过是一年轻男子,如此境界反倒让沈青颜一愣,戒备之心稍有松弛。还yù远观再听,却听那男子不疾不徐的唤道:
“姑娘还要在那儿站到几时?不累么?”
沈青颜闻言一愣,索xìng咬牙,缓缓从树后走出,低眉轻笑:“原来公子早就已经发现我了。不知有否打断公子雅兴?”脸上半点慌张也看不出,但心下笃笃惊跳,只有她自己知道。料想自己的轻功不弱,刚才屏息藏在树后,那男子专心抚琴,琴声高亮曲绝,早已盖过周遭一切声响。若非对方有极深厚的内力,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察觉她的存在。
直到她走近竹亭,才大约看清那男子的装扮——令无数女子钦羡的黑亮发丝长垂至腰际,其中一小束黑发用琳琅青漆器绾在一起;身形修长,穿着一件琥珀色缎制褂子,在月色下胧着淡金色的光晕。他背对着沈青颜,端坐在石椅上,有意无意的把弄着琴弦,拨出“噌噌”不规律的音律。
“姑娘也识音律?”男子停止抚琴,依依转过身,那一照面当真让沈青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