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案工作的脊椎,真是用心良苦。
所以我的导师显然没有忘记我还趴在地上,他只是通常运转,在扮演一个狗日的控制狂,也就是雷歇尔本人。哇哦,分开这么久我都快忘掉这点了。我像过去一样努力仰视着他,心想他一定能与那些挥着鞭子的收费女士很有共同语言。
在过去,被导师压榨得生不如死的时候,我也会做这种事。在脑中把他假想成一个滑稽的小丑,一只趾高气昂的猫,诸如此类,只是为了解气,至少大部分时候是。从某种程度上来说,雷歇尔是黑袍法师中相当亲切的一个,他基本不读学徒的脑子(除非哪个学徒蠢到无法表述清楚自己看到的重要东西),欢迎一切背叛与yīn谋,并将失败者作为教学例子公之于众。于是我的各种幻想都安全地呆在我脑中,至今活灵活现,日久弥新。
是的,我也脑补过魅魔。
脑补进行到这里的时候,我猛然意识到,现在我的导师就是个魅魔。
我的脑子受到了第二次冲击,这回终于真真正正将魅魔与雷歇尔联系在了一起。一方面,过去的想象为我提供了太多不存在的画面,另一方面,假想成真时,你的恐慌根本不会因为假想过就降低哪怕一点点。脑补你的老师穿网眼袜是一回事,在黑袍下真看到一双高跟鞋(还他妈是红色)是另一回事,后者的威力足以让胆小一点的人心肌梗死。一时间我灵活的舌头打了结,精巧的回击在舌头上转了一圈,咕噜一声又滑进了喉咙,再无踪迹。
雷歇尔盯着我看了一会儿,似乎在疑惑我的哑口无言。他冷哼一声,脸上yīn惨惨的笑容很快滑落了,不知是因为满足还是无趣。
束缚被解开,我连忙爬了起来。雷歇尔说:“我们今晚就走。”
他说这话的口气不容置疑,无疑又是一个命令,不准备接受“为什么”和“去哪里”的询问。雷歇尔似乎在这么短的时间中迅速拾回了身为我导师的自觉,仿佛我从未离开,他从未因此对我万里追杀。
而我,尽管谦恭的回答已经到了嘴边,我还是及时刹住了车,想起自己不再是个必须听命的学徒。
“恐怕不行。”我说,“我得做些准备。”
“那现在去做。”雷歇尔说。
“时间不合适啊。”我诚恳地说,指了指窗外黑漆漆的天空。
雷歇尔皱了一下眉头,勉强点了点头。
我看着他,等他开门出去或凭空消失,而他对我期待的目光视而不见。雷歇尔径直走到了我那张单人床边,嫌弃地抖了抖乱七八糟的被子。他一把脱掉带着兜帽的袍子,挂到旁边的衣帽架上,踢掉鞋子,钻进被子,一气呵成。
“老师?”我问。
他背对我躺着,没有理我。
“老——师——?”五分钟后,我用更小的音量说。
他一动不动,身躯在被子下均匀地起伏,仿佛已经睡着了。雷歇尔是个入睡非常快的法师,他的睡眠机制也和本人一样讲求效率,于是我……
“你可以试试。”他陈述道。
我灰溜溜缩回手,收起捏在手心里的传送卷轴。仔细想想这么干没有意义,灵魂绑定不可解除,逃开又有什么用呢?
我环顾周围狭小的房间,床铺被占据之后,能躺的地方只有冰冰凉硬邦邦的地板,我刚和它做过非自愿的亲密接触,今晚不想再来一次。我很想出去问好心的老板要一床地铺,但要是雷歇尔因此神经过敏给我甩个恶咒,那就很不划算了。
我叹了口气,坐到房间里唯一的椅子上。
这位置刚好对着雷歇尔的后背,很好,省得我再挪椅子。我百无聊赖地趴在旁边的桌子上,凝视我的床,想起过去守夜的时候。那会儿我的目光总是避开老师躺下的地方,要看也只是迅速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