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冗长的。
房里很安静,没有灯,在黑暗中不会有人注意到伏在桌上的少年。
他伏在桌上,未曾动过,连呼吸时背的起伏都是那样轻缓,他似乎睡去了。他的手中紧握着一枚玉佩与一长命锁。
忽然,他的身子颤栗起来,手也在抖动着。而后是埋在臂弯间沉闷的咳嗽声。
“娘。”他轻声叫着。
木弦只觉得心上此时好象有一把钝刀在心上磨着,将已经结疤的伤口一点点磨开。那皇宫是冬日的井水,那皇宫是老太监丑恶的嘴脸,那皇宫是鞭子,是棍子。他为何要回去?为何?
珑秀宫的斑驳与荒凉就在眼前。如今宫中又有几人知道,那里曾住着貌美受宠的妃子。万千宠爱集于一身又如何?明日,那不定就是所荒芜的破院。他为何要回去,为何还要再去看那令人伤心的地方?为何?
他要自己回去,是要保他的皇位,自己为何要帮他?为何?他们两人,本是永远也不会有jiāo集的。他在他的龙座上,不会知道自己,而自己在外,也不会想望着见他。本来就该是如此的。那,便不需要回去。为何要回去?为何要打破?为何?
一件衣衫落在木弦身上,屋内亮起了灯。
木弦从臂弯中抬起头,微眯起眼回头。“师兄。”
“雨夜里,怎么也不添件衣服?”释义在一旁,盘腿坐下。“想清楚了吗?要回去吗?”
木弦摇摇头。“不。”
释义沉默了。良久,“你应该回去。”
“师父让你来的?”木弦低头闷声道。“是的。”“他让你这样说的?”“不是。他只是让我来看看你。这是我的想法。”
“为什么?”木弦奇怪地看向他。
“我想知道,你喜欢晴岚吗?”
木弦并不答话,偏回头,望着烛火。
“你不回答也没有关系。但是,如果你喜欢她,你们要在一起。你要知道,晴岚是赵王府的郡主,而你,释尘,只是一个寺庙里的俗家弟子,无名无产。一介布衣罢了。你如何能让赵王爷将女儿嫁你?晴岚若是执意同你在一起,受苦的是她,不是你。还有,你还记得他吗?”
“他?谁?”木弦奇怪地问道。“就是去年在寺中,与你志趣相通的那位公子啊!你二人当时高谈心中治国之策是何等畅快?像他那样有志之士,想要为国献力,却苦于如今的形势。我们都知道,皇帝如今的心思根本不在国事上,年纪越大越是糊涂。国势每况日下。倘若你不回宫,等到皇帝驾崩之时,又是一场王位争夺。到时受苦的,可是韶国的百姓。你明白吗?”
这里只有他二人,释义说话也没有那么多忌讳。自始至终他的目光都在观察木弦的神情变化。但是木弦的脸上并未有些许的变化,他似乎专注地只是看着桌上的火苗。
“你早些休息吧。”释义起身,心中长叹。师傅给的任务,怕是完不成了。
屋外,雨滴答在屋檐上。留,去,留,去。
这似乎成了那一夜雨唯一的旋律。
“师父。”轻轻叩门。“进来吧。”
“不了。我只是想同你说一声。”木弦低声在外道。
“什么?”
“我,决定了。我,要回去。”
屋内无声。屋外,木弦静默了片刻,转身离去了。
雨夜过后的清晨是晴朗的,阳光一早就十分灿烂。照在那颀长的身影上,那样耀眼。
一宽在屋内听到他离开的声音,抚须笑了 。已经决定不再回头,就沿着红尘前行吧。弦儿,这里终究是留不住你,你也不属于这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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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叶,你说,喜欢是什么感觉?”晴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