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真传已经超过其兄。两家联姻正是门当户对,梅云与慕容夜亦曾有过数面之缘。梅云虽喜欢荆尘胜于慕容夜,但既是流水无情她又是个爽快人也没有怎样痛心不已。她不是个想不开的人,虽然压不下很久以前蚀了心的一点哀怨。
飞雪对梅云颇有好感,因为她的生xìng直爽那一点微露的傲骨有些记忆中大姐聆花的影子。也许她们并不像,只是飞雪在寻找那很久以前曾拥有过的亲情,那姐妹之情因为离得远了所以早已模糊得只剩下失去的哀痛。
那天晚上飞雪守着荆戈睡了才回到卧房,坐在梳妆台前打散一头乌发梳着。荆尘进来正看到爱妻烛光下那一头瀑布和镜中流转的娇柔,忍不住走上前来接过飞雪的梳子为她梳头。荆尘见手中这一把不同于飞雪一直用的乌木梳而是白玉打造便笑问道∶“你何时换了梳子?”
飞雪答道∶“今日梅姑娘不是来了么,这是她送的,说是上天山派所赠,一共两把,就给了我一把。”她想想又道,“梅姑娘人真是不错。”
荆尘沉默了下来,草草梳毕便将玉梳撂下自己去更衣。过了片刻才低声道∶“梅家堡一旦与一剑山庄联亲对我帮却是不利。”
飞雪愣了一下道∶“我们不是一直与梅家堡jiāo好么?”
“那是因为往日梅家堡强过我们。一剑山庄若离的远倒也好办,可是偏偏距临德不过三百里之遥,正好与梅家堡形成夹攻之势。等他们两家联手我帮好不容易到手的地盘只怕保不住。单是河道上的利益便不是小数目。梅印晨也是借此逼我们分一杯羹给他。而我帮刚有起色,经费已是捉襟见肘,再有损失势必影响我的整个计划。”荆尘说着皱了眉头在屋里踱步。
飞雪只不有一下没一下地拾掇着钗环不语。荆尘过了半天下定决心转身道∶“半个月后卫守行做五十大寿,听梅云说她会代父出席。因为订下了亲她不会和我同行,你可否写封信给她就说我有事在身离不开,请她与你一同前往?”
卫守行乃卫清风之父,因着梅霓的关系他的寿筵梅云自然是要去的。蛟龙帮虽脱离了武当派控制,但场面上的事总还得做足,一份礼是必不可少的。飞雪猜到荆尘的用意心底一颤。梅印晨如同卧于蛟龙帮身边的老虎,盯着他们日渐扩大的地盘不是一天两天了,为了挽回颓势梅家堡联手一剑山庄来阻挡蛟龙帮的扩展。为了拆散两家同盟,荆尘必要让这场婚事办不成。权衡利弊当然是除去梅云更为容易。有一直不理世事武功低微的飞雪同行,那么梅云出事就不会有人怀疑到蛟龙帮头上来。因为爱妻心切的荆尘该不至于舍得飞雪涉险,更何况有飞雪在反而碍手碍脚。飞雪当然很清楚荆尘保得住自己,但她为梅云难过。飞雪望着镜中的自己出声不得。
荆尘知她不肯走上前低劝道∶“如果有其他办法我也不愿伤她,可是眼下形势紧张,一旦被他们占去先机蛟龙帮就再无翻身之日。你肯体谅我么?”
飞雪垂眼半天才道∶“梅姑娘对你如何你难道不知道?”
荆尘呆了一下目光黯下来∶“我怎会不知?可是飞雪,我与她父亲你想她会帮哪一边?我们虽为盟友但总有jiāo手可能,身为江湖人,这一点我懂她也懂。当初若我娶了她自然无事,可是我放不开你啊。飞雪你替我想想,我还能怎么办呢。”
飞雪艰难地回答一声“明白了”然后向着梳妆台上的蜡烛吹了一口气。因为用的力气小那烛火猛地颤抖了一下才极不甘心地灭了,苍白的烟气幽灵般地镜中升腾,像一道几不可闻的叹息。
次日飞雪派人送信给梅云希望与她同行,果然在数日后得到了荆尘盼望的答复。而梅云也随后前来接飞雪了。
动身那一日荆尘雇了骡车命阿娇跟着,又指派了三名手下守护。梅云行走江湖惯了,丫鬟也不带,叫两个手下担了礼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