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傻的我一般,以为安稳一日便可以相守一生。
顾紫舒展的眉头因为疼痛猛的皱起酸涩的,她垂眸看向随意搭在草堆上的手,晦暗的眸底有着恐惧也有着自嘲,有着厌恶,也有着释然。
突然间,她用力挥动手臂,五指高扬的那一刻又如破碎的风筝砸落在地,一片污黄随之起落,呛的顾紫阵阵咳嗽。“咳咳,咳咳…”
被清泪氤氲的眼尾流露出三分自嘲,七分落寞,十分绝然。
“虎落平阳被犬欺,我如今被关押在这暗无天日的牢狱中,就连你这小小鼠蚁都要来欺凌我吗?”
此时已是寒冬腊月,而她从宫中跑出来的额时候只穿着一件薄衣。
顾紫浑身瘫软在草堆旁,浑身止不住的起来。
眼眸轻阖,渐变迷离,却始终贪恋的不舍得彻底合闭。
仿佛那个与她执笔作画的人就在眼前,不是高高在上,主宰一切的君主,而是她苏淼淼的夫君慕容枫。
她初入宫时,她曾在杏花绽放的时节埋下两坛杏花酒,慕容枫看到后嗔笑她不懂享受,天生是个劳碌命。
却不想老气横秋的慕容枫竟然在翌年杏花又落时,偷偷将她埋下的酒挖出,如挑衅的孩童一般看着她,露出得意的笑容。
杏花飘落,慕容枫的周身仿佛倾覆着一层淡粉色的雾气。
那时候,她是他最宠爱的妃子,他们吟诗作赋,如胶似漆。
他从不在她面前称朕,因为他说,他不想要失去这片难能珍惜的净土。
那日,慕容枫姿态慵懒的躺在吊,一切都缥缈似仙,唯有那双瞳眸格外清晰,好似一滴凝结的墨,那一刻她远远看着,静的让她在一瞬间忘记呼吸。
一切都好像回到她与慕容枫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她因为追逐一只幼狐误入野兽出没的深林中,一时间成为无数猛兽盯住的猎物。
猛兽张开血盆大口的时候,她甚至可以在猛兽的牙缝中看到幼狐残留的毛皮与碎裂的四肢。
她害怕的僵硬在原地,绝然的等待死亡,是慕容枫,是那个一身白衣的少年如神帝一般降临在她的身bào为救她,险些丧命。
白衣染红的那一刻,妖娆而艳丽。
少年邪眉入鬓,伸出的手指,骨节如玉。
那一刻,她便知,她欠着他。
为报恩情,她毫不抵抗的听命入宫,成为他的妃子,只为获得苏相的信任,得到那颗可以救他xìng命的解yào。
世间偌大,却只此一颗。
时间静默的流淌着,顾紫不自觉的将身体蜷成一团,身体里好似被塞进去一团火焰,每一寸肌肤都好像要被这团烈火烘干,烘裂一样。
她知道,她正在发烧。
虽然伤口处已经被人处理过,但是地牢中寒冷潮湿,以她如今的身体,必然熬不过后天的吧。
而慕容枫的dú,还可以撑住一年之久。
既然老天注定你我之间,必有一人要被辜负,那么便来赌一次吧。
你忘记我,我不怨你。
你不爱我,我也不恨你。
但是,你竟然冤枉我。
枫,你可以不爱我,但是你怎可冤枉我!
顾紫舒张的五指骤然,紧紧攥着身侧的枯草,的骨节处泛着脆弱的青白色,仿佛轻轻一戳,就会断裂开来。
你只知你看到苏百川死时手握虎符,但是你可知并不是我泄的密。
你只知道我笔上功夫了得,但是你却不知道我手下功夫更是此世无双。但凡经我手伪造的物什,除去我,无人可以看出仿造品与真品的区别。
而那个虎符,苏百川死时握着的虎符,并不是我仿造后藏于你书房中的虎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