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不错,征用了。以后,它就叫梧桐了。来,梧桐,叫两声。”他怀里趴着的小狗像是听懂了新主人的话,真的“汪汪”叫了两声,他哈哈笑着,得意地拍着狗狗的头,赞它真聪明。
那一天,好像也是这样的一个夜晚,夜幕初降,路灯刚刚亮起来,杂乱的人声里,她与他并排走在这条巷子里。
那是他们的初见,好多年过去了,一切却恍如昨日。
吃晚餐时,朱旧看着不停给她夹菜的nǎinǎi,灯光下老人的笑脸上布满皱纹,白发如银丝,刺得她眼眶发酸。岁月催人老,这是她最亲最亲的家人啊,她一天天老去,可自己能陪她像这样坐下来一起吃饭的时间,却少之又少。哪怕是中国人最在乎的春节,她也缺席了好多次。
晚上她抱着枕头跟nǎinǎi挤在一张床上睡。
“这次待几天啊?”nǎinǎi的语气里已经有了不舍。
“请了一个星期的假。”她顿了顿,抱住nǎinǎi的手臂,撒娇说:“我不去美国了好不好,我留下来陪你。”
“说什么呢!”nǎinǎi忽然严肃起来:“丫头,你不仅是我的孙女,你还是很多人的医生。你记住啊,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位置,有自己必须要去做的事情。”
“好啦,我开玩笑的呢!”朱旧又心酸又骄傲,这就是她的nǎinǎi,宠爱她,但从不娇惯她。她从小就言传身教,教她做一个正直、善良、独立、坚强、有责任、有担任的人。
当年她出国念书,她知道医科难念,又因为经济拮据,就算有假期估计也很难回家一趟。所以很不放心nǎinǎi,她离开后家里就剩下她一个人了。临行前她情绪很低落,甚至在离开前一晚忽然任xìng地跟nǎinǎi说,不去了,就在国内念大学也挺好。最后也像这次一样,被nǎinǎi严厉教训了一番。
祖孙俩又细细碎碎地说了很多话。
夜一点点深了。
“丫头,有没有遇上……喜欢的人?”nǎinǎi的声音忽然放得很轻。
朱旧听出她话里的小心翼翼,心里忽然泛起苦涩,这些年,每次跟nǎinǎi通电话,她千叮咛万嘱咐的,但从来不问她的感情生活。
她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轻轻答:“没有。”
nǎinǎi伸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背,不再追问。
她不像别的家长,哪怕忧心她的终身大事,但也从不会逼她。她从来都给予她无限大的自由与尊重。
那一年,她应下了傅云深的求婚后给nǎinǎi打电话,这样大的事,nǎinǎi很惊讶却没有责怪她,只问了她一句,丫头,你开心吗?她还记得自己的回答,nǎinǎi,我很开心很开心啊。nǎinǎi就笑了,哽咽着说,那nǎinǎi祝福你,抽空带他回家,nǎinǎi酿好你最喜欢的薄荷酒,等你们回来喝。
没有太多花哨的说辞,那是她最真的祝福。
只是,她最终也没有机会带那个人一起回家,喝nǎinǎi亲手酿的薄荷酒。
朱旧再次走进住院部时,脚步没有一丝迟疑。
她低头看了眼手机相册里Leo发给她的那两张照片,她心里的疑问需要得到一个解释。
其实她心里明白,也许那两张照片只是个借口,让那年寒冬夜色里内卡河里绝望的自己,有一点点勇气与理由,再次走到他面前。
她轻轻推开病房门。
“出去!”冷冷的不耐烦的声音迎面砸来。
她愣了下,然后走进去。
“我不是说了我不喝……”
声音戛然而止。
时间忽然静止了一般,他脸上不耐烦的神色被冻住,他仰头望着几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