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夏现在就是有这个底气,正因为她的规矩列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明眼人都看懂了她的坚持,许多想要从中动手脚的人都老实了。
可也并非完全没有。
这世上总有一些人自以为聪明,觉得自己的才智能凌驾于众人之上。
“这已经是收到的第六份证据了,徐大人,那边查证了没有?”
“已经查证过了。”徐方扬了扬手里的几页纸,“这人很知道他的老底,查出来的基本差不多。”
“公布出去,没收他七成资产,不脱商籍。”
“是。”
桑夏轻哼一声,“既然一定要杀鸡才能儆猴,我不介意多宰几只大的,正缺银子缺得慌。”
其他人都笑了,可不是,要是再来几个这样不安份的,等于白得了一大笔银子。
安平之推门进来,对其他人微微点头,“持恒,约的十个粮商到了。”
“你不提醒我都忘了。”桑夏一拍额头,起身对徐方道:“徐大人,这事就交给你了,不管他找谁的门路来求情都驳回,所有后果本官来担。”
“是。”
粮商请在跨院那边花厅奉茶,几天官爷当下来,桑夏走路越加风风火火了。
快到花厅的时候她突的停下脚步回头,安平之疑惑回望,“怎么?”
桑夏郑重的说了声谢谢,说完也不管安平之是什么反应,大红官服衣角扬起,快步进了花厅。
安平之愣了一愣,旋即捂住眼睛笑了。
持恒是在告诉他他所做的一切她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吗?这可真高兴。
听屋内请安声起。安平之深吸一口气跟了进去。
“本官请诸位来只为一件事:粮食。”桑夏半句废话没有,直奔主题,“诸位都是大粮商,手里攒着数个粮仓的粮食,本官也不白得你们的,新米以市价的七成,旧米市价的六成买。本官之前查过。这个价钱虽然低了点,但是也没让你们亏本,应该还能小赚一点。”
可这已经完全没有利润可言了啊!粮商相视苦笑。更何况,“大人有仁心,草民等也愿尽一分力,可是草民已有脱商籍的打算。这便已是上缴了七成,以后不能从商。剩下的那三成便是家中唯一的倚仗,要是再由朝廷以低价收走,草民,草民”
桑夏看向说话的老人。“朱老?”
老人忙弯腰,“不敢当。”
“要说赚头确实没有多少,可本官现在也不是和诸位做生意。江南情势不稳,每天都有人为了抢一口吃的死去。他们错了吗?是老天决定他们出生在江南之地,又是老天让他们失去一切,他们现在所求的不过是活下去,本官既管了这事,自当尽一切力量去帮助他们,便是背个占百姓便宜的民声本官也不在意。”
桑夏眼神冷冽的扫过十人,一个个皆是气色红润肚肥体壮,十个里有八个眼里全是不以为然,她也不来气,反正胳膊拧不过大腿,她现在就是那拧不过的大腿。
“不管脱不脱商籍,粮食本官都要了,此事没得商量,很快会有官差登门,诸位配合好,朝廷不会强行白占,但是也不容被蒙蔽。”
“大人留情,粮食若是全部由朝廷买走,草民那些个粮店岂不是得断炊?离秋收还有几个月,这如何支撑得住,还请大人手下留情给草民留条活路!”
“路本官自然会指给你们。”桑夏深知打一棒子要再给个红枣,不能真将人逼急了,“今季秋天的税收会比往年低上些许,当然,仅限于有功之人,至于如何有功,诸位想必清楚要如何做。”
身为粮商,自己名下自是少不了田庄,除去明面上可拥有的数量,暗地里的量更大,要是官爷真能抬一抬手
有人还在纠结算计,有人已经站了起来,“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