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卫初皱着眉头,下意识没看沈爰,而是向开门的司机叮嘱:“石叔,上海风这么大,还是尽早送小爰回去吧,怎么能任由她胡来。”
沈爰仰头一脸倔强和坚韧,本想去挽卫初的胳膊,但迟疑了一下,只是拽住了他的袖子,翻覆摩挲袖口,一副可怜巴巴:“爸爸已经同意让我在这边留一段时间了,我不会给你添乱的。”
卫初觉得有些头疼,可是每次看到这个孩子澄澈的眼睛,他总是没有办法狠下心来拒绝她。
沈爰眨了眨眼睛并没有放手,只是娇憨地笑道:“我……的琴没有带过来,你愿意陪我去买一把吗?我还想逛逛南京路,去黄浦江坐船。”
“你以前没有来过上海吗?”卫初有些讶异,他虽然知道沈爰身体不好,但依照沈达对她的宠爱,还不是有求必应。
沈爰吐吐舌头,反问道:“以前又没有你,我为什么要来上海呢?”
这话露骨,倒是堵得卫初不知道该怎么会,一时半会也摸不清楚眼前这个楚楚怜人的姑娘心里究竟怎么想。
沈爰转脸苦笑:“事实上,这是我第二次离开家,第一次,遇见了你;第二次,还是因为你。你也知道我身体不允许,妈妈死后,爸爸就一直不太愿意我出门,我去过最远的地方就是医院。”
卫初心中一痛。
是啊,第一次见到这个姑娘,他还在念书,导师觉得他天赋出众,不愿埋没高才,便介绍他去拜访一位很有名的实业家。那天卫初走过富人的别墅区,一个少女从墙头艰难地越下,他吓了一跳,看到脸色苍白又摇摇yù坠的沈爰,忽然伸出了手,那个女孩就这么跳进了他的怀里。
那一刻,他为什么伸出手,也许在旁人看来,不过是一个善意的呵护,但于他缄默不谈的,却是往日的情怀。
多年前的课间,何影繁从光影下走过,他喊道:“喂!何影繁,我打赌你肯定从来没有逃过课,如果我猜得对,叫上庄妆我们一起去吃牛ròu面怎么样,早上起晚了,没吃成早饭,肚皮都饿瘪了。”
何影繁瞧了围栏外的他一眼,有些着急怕他被学校的保安看见,只能隔着老远,不屑地说:“要去你自己去,我要去看书了。”
但彼时她摸着肚皮,听到了咕噜的声音。她其实今早也晚起,只吃了一片面包,听到牛ròu面三个字就让她饿得挠心窝,这家伙一定是故意的。
似乎劝说不动,卫初也不多费唇舌,从校服袖子里掏出一本卷了的书,道:“那你过来一下,帮我把这个练习册带回教室,一会课代表要收。”
何影繁又掉头回来,待她走近,卫初忽然一把抓住她的手腕。
“你做什么?”
何影繁大惊:“快放手,我要回教室了,你的练习册你自己放!”
平日里一派谦和的卫初突然耍起了赖皮:“不放不放!你陪我去吃牛ròu面!不然我就叫人了,要是被教导主任发现,要死也得拉个垫背的。”
“你!”何影繁气结,她何时做过出格的事情,更何况如今风言风语,要是被叫家长,那会更加难堪。
反正吃个牛ròu面也不会太慢,下节自习课,兴许不会被发现。
拗不过卫初,何影繁只能费力地开始爬栏杆。
彼时的男孩青涩又阳光,但身量已经慢慢长开。卫初冲她长开手臂,笑得格外飞扬:“来啊,你跳下来,我接住你!”
只听噗通一声,何影繁落在了他脚边的空地上,掸掸灰站起身,一边推搡他还一边怒骂:“快去吃啊,噎不死你!”
那个时候,没人看见少年,不着痕迹收回了手臂,眼睛里的失望一闪而逝。
何影繁从来就未曾在他的怀抱中。
那一天的阳光那么好,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