冒着丝丝热气。
世婉猜是皮蛋瘦ròu粥。
“谢小姐,您在找些什么呢?”
世婉正半跪在地上,昨晚放相册的抽屉里已经空了。
“一本相册,是方先生拿走了吧。”世婉抬起头,“他人呢?”
张姨“啊”了一声,像是惊讶世婉会这么问,她腾出一只手指指楼上:“先生昨晚一直坐在这里守着您,不久才被扶到二楼休息。”
被扶上去的。世婉想起晚上,他好像疼的一步路也走不了,却在这局促的转椅上守了自己一个晚上。是胃病么?世婉记得方止谦曾紧紧按着下腹的位置,呕出血来。
“他现在一个人在楼上?”世婉问道。
“还有上官医生。”
世婉不再问,接过了餐盘。
在写字台前,张姨看着谢世婉安安静静地喝着粥,她的坐姿优雅,喝的不疾不徐,大方得体。
这丫头从小时候就是如此,处变不惊,落落大方,张姨想起了十年前。
十年前的谢家和梁家在南城如日中天,并称两霸。而方家不仅在白道上的产业少得可怜,黑道上也得捡谢、梁两家剩下的鸡肋。方老爷凡事亲力亲为,处处赔着小心,然而谢梁两家却不给方家一点活命的机会。
张姨是方家当时唯一一个有身手会开qiāng的女佣人,她顺理成章地成为方止谦的保姆,贴身照顾在他身边。
接送方止谦上下学,是张姨的工作,她每天打扮地朴素老土,夹在人群里,紧紧攥着手包里的qiāng,眼神不离方止谦的身边。高二那一年,她发现方止谦的身边多了一个女孩儿,高挑细弱,文文静静,一张小脸儿上已经有了让人觉得惊艳的漂亮。最难忘的是她那双眼睛,眸光流转,澄澈地看不见一丁点青春期少女应该有的复杂心思,尤其把头抬起来的时候,像只无害的鹿。
后来,张姨才知道,这个小鹿一样的女孩儿,却是仇敌谢家的三小姐,名叫谢世婉。十五岁,刚刚转到这所公立校不久。
“少爷,您可知道她是谁?谢家的千金,却跑到了公立校念书,还和您的关系这样亲近,难说不是谢家藏的心眼······”张姨记得自己这么警告方止谦。
方止谦的眸色一暗,低声道:“她不一样,谢家······也从来没有把她当chéng rén来看。”
年少时一言,好似成了起誓,十年里方止谦韬光养晦,隐忍不发,十年后疯狂报复谢家,难说不是因为谢世婉。
“麻烦张姨了。”世婉把喝干净的碗筷递给张姨,由她端出去。
临走关门的时候,世婉忽然道:“不用关门了,闷得慌。”
“是。”张姨把门敞开着,没猜到世婉心里打的主意。
二楼右手边的房间,朝yīn面,上官文拉开厚重的窗帘,好让这yīn冷的房间多些暖色。
好像从谢小姐出事以后,先生越来越喜欢一个人在暗处。上官文走到床边,方止谦俯卧在特制的床上,上衣已经褪掉。□□的上身精美地像具艺术品,长期锻炼榨干所有脂肪和赘ròu,脊椎的线条流畅,肩膀手臂上每一寸肌ròu都蕴藏着力量。
他的脊背是最理想的浅棕色,阳光下折shè出健康的光泽。往下,腰间缠着的绷带格外刺目,上官文手法娴熟地解开缠绕,到了最后一圈的时候,绷带上还粘连着血ròu。
上官文猛地一扯,饶是方止谦能忍,也疼的颤抖。
那是道狰狞的伤口,深而长,缝着黑色的线,一道一道像拼起来的破布。
“可以拆线了么?”方止谦的额头上已经渗出细密的汗珠。
上官文蹙眉:“一般人在床上好生休养,到今天确实是拆线的日子,可您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