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再说,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她之前又发帖子又叫樱哥去相看,定是起了心的,若非意外,他们来请旨强娶,你待要如何?想闹都没机会。你瞧,现在樱哥不是还好生生地活在我们面前?这便是大善。今日永远也猜不到明日会发生什么样的变化,不如顺势而为。”
姚氏想了一回,道:“那我得早点睡,明日还有硬仗要打。”
康王府。重重帘幕之中,一盏产自越州的精美珠灯散发着十分柔和的光芒,张仪正仰卧在睡榻之上,沉默地听着身边的康王妃说话:“你姑母还是决意要娶王家六娘进门,肖令尚且不知此事,但也未必将来不知,倘若他被人挑唆要寻你麻烦,你总要让着他些才是……”
张仪正冷笑道:“凭什么要我让他?我又没碰王六娘!我们清清白白的。说来还是他们自己门户不严,让小人钻了空子,我差点就被害死,怎地倒成我欠他的了?”
康王妃见他太过暴躁,不悦地垂了眼一言不发。
张仪正见她不搭理自己,渐渐安静下来。
康王妃又晾了他一阵子方道:“我们是一直没承认,王家六娘也一口咬定没见过什么男子,倒反过来问你七婶是什么意思。可你七婶一口咬定亲眼瞧见你碰了王六娘,你从那里面跑出来时又被好些人看见了,真要追究起来你能脱得掉干系?若是你姑母不肯娶王六娘,王家不肯饶你,你待要如何?”
张仪正冷着脸高声道:“我没碰她!没碰就是没碰!这个可以查。”
“当然查过了,不然你以为你逃得掉?总之你遇到肖令就躲开些!记得念你姑母的好。若非是公主府下人得力,你今日怎么也逃不掉!”康王妃沉声道:“现下我要问你的不是这件事。是谁害的你也不用你去管,自会有人去追究。我只问你,许家这事儿你要怎么办?总要有个jiāo代才是。”
张仪正抿紧了唇,看着那盏珠灯一言不发。
康王妃试探道:“我今日已向许夫人提亲了……”话音未落。就听张仪正愤怒地一声吼了起来:“谁要娶她?!”
康王妃被他吓得一跳,虽十分不解他何故如此反复无常,却又隐隐有些欢喜。觉着一个原本很棘手的难题又被解决了,遂追问道:“你不肯?”
张仪正冷笑:“我娶谁也不耐烦娶她,她也配?”
却听“嘭”地一声响,门被人自外头猛力踢开,康王板着脸大步走进来,满面寒霜地厉声斥道:“孽障!那你招惹她作甚?”
张仪正先是吓得一缩脖子,随即把眼一闭。心一横,冷声道:“我当时迷糊了,什么都不知道。”
康王气得将手点着他,连声道:“混账东西!我怎会有你这种蠢笨到不可救yào的儿子?”
康王妃见事情不妙,赶紧抱住康王的手臂颤声央求道:“王爷。不是孩子的错,他也吃了大亏,关键时刻也挺住了。”又拼命给张仪正使眼色,张仪正只得爬起来跪在床上听训。
“慈母多败儿,你还纵着他!无缝的蛋不生蛆!人家何故不挑别人下手,就专挑他下手?因为他品行败坏,名声在外!说他做什么传出去人家都相信!”康王随手将手边一壶温茶尽数泼到张仪正脸上,冷笑着道:“你迷糊了?迷糊了就专在一群人里把人家给拖出来歪缠半天?你迷糊了?迷糊了挨了耳光挨了骂还记得去扯人家的香囊?你觉得她配不上你,那是谁才配得上你?不要脸的混账东西。怎不自己撒泡尿照照自己是副什么德行!”
张仪正冷着脸垂眸不语,背脊挺得直直的。
康王看得气不打一处来,左右逡巡一番,顺手扯起瓶子里的鸡毛掸帚就朝着张仪正劈头盖脸地狠狠抽了下去。张仪正疼得一哆嗦,眼泪汪汪地看向康王妃,却死活不肯开口求饶。
康王妃一瞧。下手太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