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凤有灵,在看到叶长书背着李修已经离开了此处之后,再度向那阴沉男子狠掠了一爪子后,便向着天际飞去。
它虽为神隼,亦有神奇灵异的速度,但毕竟只是一头飞禽,无法与一名真正的二品小宗师相抗横。
何况,也不需要它来抗横了。
但那阴沉男子却显得有点不依不饶,细声细气得说道“走了两头小孽畜,你这头还想走?”
那阴沉男子屈指轻弹,在雪凤隼振翅高飞的那一刹,再度射出一针。
这道银针比之前两针,更为快速,且更为阴冷。
若前两针只是调戏猎物的竹叶青的话,那么这一针便是那怒而张嘴的银环蛇!
“呖!”雪凤隼高啼一声,双翅抖张,悬于半空片刻之后,便振翅俯冲。
它欲要用那自己最坚硬的鹰钩,去啄那欲要吞隼的毒蛇。
阴沉男子见此冷笑一声,再度屈指竟是又要出针,却听到一声“慢着”从前方的一顶车厢中传出。
阴沉男子闻言,冷笑变暖笑,屈指的手缓缓置于身前,略微弯腰。
阳光透过了那马车车厢的细纱帘子,隐约可见一名身穿黄袍的公子哥儿正单手撑颚,饶有兴趣得看着那将银针啄落的雪凤隼,说道“林公公,这雕儿,神异的紧,你说捉来给本王作只狩猎所用的游隼可好?”
黄袍,自那上元年间太宗皇帝发布“禁黄令”以来,这本是最低等之色,渐渐成了只有那皇族之人才可着装的帝王之色。
而那黄袍皇子口中的公公,又称太监,乃宦官之首,皇帝身旁之人,极受宠信。若是说那难缠程度,比那些铁骨铮铮的清流名士的嘴有过之,而无不及也。但就算如此,王朝建制之中,那内侍省的院子里依旧一块石碑,上面刻着几条明文之规,宦官不得干政,不得成三品官员,不可擅自离京。
不过既然这林公公能与这些马车一同出现在了扬州地界,那么这黄袍公子哥儿的身份也就在模棱之间了。
除了那太子李子婴,只有那最受太宗皇帝喜爱的太平公主,还有那与太子同胞的二皇子李亥以外,还能有哪些皇室能有此等逆天待遇?
而前两者一好诗书不爱金戈,一为女子,那么想来这坐于马车之中欲要捉隼的,便是那极为好武的二皇子李亥了。
林公公最近可是受了不少的气,这几天的舟车劳顿不说,还经常有些叛逆不长眼似的前来送死。
若只是这样也就罢了,赶些苍蝇也不过是举手之事。可今儿出手之时,有俩过路的少年游侠儿在旁窥探,其中一人更是说他是个阴阳人?而另外一名嘴巴也不干净,竟敢口出狂言说他死太监。
多少年了?自从进了皇宫,在那上千宦官中爬到了今天的位置,多少年没人敢在他面前喊上一句太监了?何况还在前面加了个死字?
君山?江湖第一大帮?呵,不过是天子脚下的一群野狗罢了。就算打死了,有车内那主子在,谁敢说半句闲话?
想到此处,林公公的笑意更甚,殷勤说道“皇子殿下说的是,小的这就将这神隼捉来。”
说罢便脚步轻踩,提身入空,右手大张,如一头出水巨蟒一般,朝那半空中的雪凤隼拿去。
更有一股阴冷气机,化作一那怒张的蛇嘴!
雪凤隼已然无处可逃,可就在那千钧一发之际,有一人携龙从天而降。
龙吟声中,一只满是老茧的巨掌,如十一年前一样,挡在了雪凤隼的身前。
然后,将那毒蛇,拍了个粉碎。
砰,那先前还满脸笑意,腾空而起的林大公公,此时却被一条赤色巨龙叼在了嘴中,狠狠的摔砸在他原本站立的马车之上。那强大的冲击之力,生生将那马车仅余的底座给砸了个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