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愿望吧。我的一个朋友,我的一个朋友,请听清楚了!不是我,”阿托斯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露出yīn郁的微笑,“我那个省,即贝里省的一位伯爵,一位像棠朵罗或蒙莫朗希①那样高贵的伯爵,二十五岁上爱上了一位像爱神一样美丽的十六岁少女。她正当天真烂漫的年龄,却透露出热烈的思想,不像女xìng而像诗人般热烈的思想;她不是讨人喜欢,而是令人着迷。她住在一个小镇上,生活在他哥哥身边。她哥哥是本堂神甫。兄妹俩来到我的家乡,谁也不知道他们是从什么地方来的。大家见她那样漂亮,她哥哥那样虔诚,就没想到问他们是从哪儿来的。况且,有人说他们出身于富贵门第。我的朋友是本地的领主,他完全可以引诱她,随心所yù地强行占有她。他是主人,谁会来帮助两个外地来的陌生人?可惜,他是正人君子,她娶了她。这个笨蛋,这个白痴,这个糊涂虫!”
“为什么这样说呢?他不是爱她吗?”达达尼昂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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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棠朵罗为意大利著名贵族;蒙莫朗希是法国的著名贵族。
“等一会儿你就明白了。”阿托斯说,“他把她带回庄园,使她成了全省的头号贵夫人;应该说句公道话,她与她的地位非常相称。”
“后来怎么样?”达达尼昂问道。
“后来怎么样吗?一天,她与丈夫一块打猎。”阿托斯声音很低,又说得很快,“她从马背上摔下来,昏了过去。伯爵赶来救她,见她身上的衣裳令她窒息,便用匕首将衣服划开,让她露出肩膀。你猜得到她肩膀上有什么东西吗,达达尼昂?”说到这里,阿托斯大笑起来。
“我可以知道吗?”达达尼昂问道。
“一朵百合花。”阿托斯答道,“她身上打了烙印!”
阿托斯一口喝掉手里的一杯酒。
“真可怕!”达达尼昂大声说,“你瞎扯些什么?”
“我说的是真事,亲爱的,天使原来是魔鬼。可怜的姑娘曾经偷盗过。”
“伯爵怎么处理的?”
“伯爵是一个大领主,他在自己的领地有从上到下的审判权。他把伯爵夫人的衣服剥光,将她的双手反剪在背后,然后把她吊在一棵树上。”
“天哪!阿托斯!这岂不闹出了人命案子!”达达尼昂嚷起来。
“不错,一桩人命案子,没别的。”阿托斯脸色苍白得像死人,“可是,看来这酒不够我喝了。”
他抓起剩下的最后一瓶酒,对着嘴,一口喝得精光,像寻常人喝一杯酒一样。
然后,他将脑袋伏在手上。面对他这副模样,达达尼昂感到恐怖。
“这使我绝了追求美丽、浪漫、多情女人的念头。”阿托斯抬起头来说道,但并不想继续讲伯爵的故事。“现在天主也给了你绝了这种念头的机会。喝酒!”
“那么她死了吗?”达达尼昂含糊不清地问道。
“那还用问!”阿托斯答道,“把你的酒杯伸过来。吃火腿呀,怪家伙!”阿托斯嚷着,“酒我们不能多喝了。”
“那么,她的哥哥呢?”达达尼昂胆怯地问道。
“她的哥哥?”阿托斯重复道。
“是的,那个神甫呢?”
“噢!我去打听,想把他也吊起来。可是他抢先了一步,在先天晚上就抛下本堂神甫的职位逃走了。”
“至少弄清了这个坏蛋是什么人吧?”
“大概是那个漂亮娘儿们的第一个情人和同谋,一个有头有脸的人。他装扮成本堂神甫,大概就是为了把他的情fù嫁出去,使她最终有个归宿。但愿这家伙受到四马分尸之刑。”
“啊!天哪!天哪!”这骇人听闻的故事令达达尼昂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