搜索不出来啦。”
“这是半个比斯托尔。明天见。”
达达尼昂下了马,将缰绳往普朗歇手里一扔,把身上的斗篷裹紧,便快步走了。
“天哪,真冷!”主人一消失,普朗歇便这样叫起来。他急于想取暖,看见前面一座房子像地道的郊区小酒店,便慌忙跑去敲门。
这时,达达尼昂拐进一条近便的小路,继续快步朝前走,很快就到了圣克鲁镇。不过,他不沿着大街走,而是绕到古堡后面,进了一条十分偏僻的小胡同,不一会儿就到了约定的小楼对面。那地方阒无一人。小楼位于一堵高墙的拐角处;高墙的一边是小胡同,另一边是一道篱笆,围着一片小园子,以免行人进去。园子里边有一座简陋的小屋。
他到了约会的地点,但事先没有讲好到了之后用什么暗号通知对方,他只好静候。
这地方寂静无声,仿佛离京城有一百法里远。达达尼昂向身后看一眼,便靠在篱笆上。在篱笆、园子和那栋小屋的那边,是黑沉沉的夜雾笼罩下广阔无垠的原野,巴黎就沉睡在那里,黑洞洞的,什么也看不见,只有数点灯火,像地狱里瘆人的星星在闪烁。
不过,在达达尼昂眼里,一切东西都有美好的外形,一切念头都伴随着微笑,再深沉的黑暗也是透明的。约会的时间就要到了。
果然,不一会儿,圣克鲁钟楼那口洪钟传出了“当!当!
当!”十下。
这铜钟的声音仿佛在夜色中哀叹,给人一种凄凉的感觉。
但是,这报时的每一下钟声,加起来就是约会的时间,在小伙子的心里一下下震响,听起来多么悦耳。
他两眼盯住街道拐角处那座小楼,它的窗户全都放下了护窗板,关得严严实实,只有二层的一个窗户没有关。
从那个窗户里shè出柔和的灯光,洒在园子外面两三棵紧挨的椴树上,把摇曳的叶子映成银白色。漂亮的波那瑟太太,肯定在那个灯光柔媚的窗子里边等他。
达达尼昂陶醉在这个甜蜜的想法里,耐心地等待了半小时,两眼始终盯住那片美丽的灯光。透过灯光,还望得见房间里部分天花板上的金色凸纹,这证明整个房间都是挺漂亮的。
圣克鲁钟楼敲响了十点半钟。
这一回,达达尼昂禁不住浑身颤栗了一下,他自己也感到莫名其妙。或许是他也开始感到冷了,或许是他把一种纯粹生理的感觉误认为心理的感觉了吧。
随后,他想到是自己把信看错了,约会的时间是十一点钟。
他走到窗子底下,站在亮处,从口袋里掏出信,重读一遍:
信并没有看错,约会时间是十点钟。
他回到原来的地方,寂寞孤单之感使他开始有些不安了。
敲响了十一点钟。
达达尼昂真的开始担心波那瑟太太发生了什么意外。
他拍了三下掌,这是一般情人们的暗号。但没有人回答他,连回声都没有。
于是,他不免有点生气地想到,莫非少fù在等他的时候睡着了吧。
他走到墙根,想爬上墙头,可是那堵墙刚刚粉刷过,手指无处可抓。
这时他注意到那三棵椴树,树叶仍被灯光映成银白色。其中有一棵树枝伸展到了路上,他想爬到那些树枝当中,就能看到小楼里面的情况。
那棵树容易爬。再说,达达尼昂还不到二十岁,上小学时爬树的本领还没全忘呢。一眨眼工夫,他就爬到了那些树枝中间,通过透明的玻璃窗向小楼里边望去。
奇怪!达达尼昂从脚后根到头发根,不禁全身打了个寒战;那柔和的灯光,那盏静静的灯,照亮的是一幅乱七八糟的可怕场面。有块窗玻璃被打碎了,房门被砸破了,歪斜在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