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其国亦倾。有诗为证:
千里长河一旦开,亡隋波浪九天来。锦帆未落干戈起,调依龙舟更不回。
至于唐明皇宠爱杨贵纪之色,春纵春游,夜专夜宠。谁想杨纪与安禄山私通,却抱禄山做孩儿。一日,云雨方罢,杨纪级横鬓乱,被明皇撞见,支吾过了。明皇从此疑心,将禄山除出在渔阳地面做节度使。那禄山思恋杨纪举兵反叛。正是:“渔阳鼙鼓动地来,惊破《霓裳羽衣》曲。”那明皇无计奈何,只得带取百官逃难。马克山下兵变,逼死了杨纪,明皇直走到西蜀。亏了郭令公血战数年,才恢复得两京。
且如说这几个官家,都只为贪爱女色,致于亡国捐躯。如今愚民小子,怎生不把色yù警戒!说话的,你说那戒色yù则甚?自家今日说一个青年子弟,只因不把色yù警戒,去恋着一个fù人,险些儿坏了堂堂六尺之躯,丢了泼天的家计,惊动新桥市上,变成一本风流说话。止是:好将前事错,传与后人知。说这宋朝临安府,去城十里,地名湖墅;出城五里,地名新桥。那市上有个富户吴防御,妈妈潘氏,止生一子,名唤吴山,娶妻余氏,生得四岁一个孩儿。防御门首开个丝绵铺,家中放债积谷。果然是金银满筐,米谷成仓!去新桥五里,地名灰桥市上,新造一所房屋,令子吴山,再拨主管帮扶,也好开一个铺。家中收下的丝绵,发到铺中卖与在城机户。吴山生来聪俊,粗知礼义;干事朴实,不好花哄。因此防御不虑他在外边闲理会。
且说吴山每曰蚤晨到铺中卖货,天晚回家。这铺中房屋,只占得门面,里头房屋都是空的。忽一日,吴山在家有事。至晌午才到铺中。走进看时,只见屋后河边泊着两只剥船,船上许多箱笼、桌、凳、家火,四五个人尽搬入空屋里来。船上走起一个fù人:一个中年胖fù人、一个老婆子,一个小fù人。尽走入屋里来。只因这fù人人屋,有分数吴山身如五鼓衔山月,命似一更油尽灯。吴山问主管道:“甚么人不问事由,擅自搬入我屋来?”主管道:“在城人家。为因里役,一时司无处寻屋,央此司邻居范老来说,暂住两一日便去。正yù报知,恰好官人自来。”吴山正yù发怒,见那小娘子敛抉前源源的道个万福:“告官人息怒,非干主管之事,是奴家大胆,一时事急,出于无亲,不及先来宅上禀知,望乞恕罪。容住一四日,寻了屋就搬去。房金恢例拜纳。”吴山便放下脸来道:“既如此,便多住些时也不妨,请自稳便。”fù人说罢,就去搬箱运笼。吴山看得心痒,也督他搬了几件家火。
话的,你说吴山乎生鲠直,不好花哄。因何见了这个fù人,回嗔作喜,又督他搬家火?你不知道,吴山在家时,被父母拘管得紧,不容他闲走。他是个聪明俊俏的人,干事活动,又不是一个木头的老实。况且青春年少,正是他的时节。父母又不在面前,淳铺中见了这个美貌的fù人,如何不动心?那胖fù人与小fù人都道:“不劳官人用力。”吴山道:“在此司住,就是自家一般,何必见外?”彼此惧各欢喜。天晚,吴山回家,分付主管与里面新搬来的说,“写纸房契来与我。”主管答应了,不在话下。
且说吴山回到家中,并不把搬来一事说与父母知觉。当夜心心念念,想着那小fù人。次日早起,换身好衣服,打捞齐整,叫个小厮寿童跟着,摇摆到店中来。正是:没兴店中赊得酒,命衰撞着有情人。吴山来到铺中,卖了一回货。面走动的八老来接吃茶,要纳房状。吴山心下正要进去。恰好得八老来接,便起身入去。只见那小fù人笑容可掬,接将出来万福:“官人请里面坐。”吴山到中司轩子内坐下。那老婆子和胖fù人都来相见陷坐,坐司止有一个fù人。吴山动问道:“娘子高姓?怎么你家男儿汉不见一个?”胖fù道:“拙夫姓韩,与小儿在衙门跟官。蚤去晚回,官身不得相会。”坐了一回,吴山低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