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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饮食也,饮食饱足则强壮勇猛,强壮勇猛则能害人矣。人病不能饮食,则身〔羸〕弱,〔羸〕弱困甚,故至於死。病困之时,仇在其旁,不能咄叱,人盗其物,不能禁夺,羸弱困劣之故也。夫死,羸弱困劣之甚者也,何能害人?有鸡犬之畜,为人所盗窃,虽怯无势之人,莫不忿怒,忿怒之极,至相贼灭。败乱之时,人相啖食者,使其神有知,宜能害人。身贵於鸡犬,己死重於见盗,忿怒於鸡犬,无怨於食己,不能害人之验也。蝉之未蜕也,为复育,已蜕也去复育之体,更为蝉之形。使死人精神去形体,若蝉之去复育乎!则夫为蝉者不能害为复育者。夫蝉不能害复育,死人之精神,何能害生人之身?梦者之义疑。〔或〕言:“梦者,精神自止身中,为吉凶之象。”或言:“精神行与人物相更。 ”今其审止身中,死之精神,亦将复然。今其审行,人梦杀伤人,梦杀伤人,若为人所复杀,明日视彼之身,察己之体,无兵刃创伤之验。夫梦用精神,精神,死之精神也。梦之精神不能害人,死之精神安能为害?火炽而釜拂,沸止而气歇,以火为主也。精神之怒也,乃能害人;不怒,不能害人。火猛灶中,釜涌气蒸;精怒胸中,力盛身热。今人之将死,身体清凉,凉益清甚,遂以死亡。当死之时,精神不怒。身亡之後,犹汤之离釜也,安能害人?

    物与人通,人有痴狂之病。如知其物然而理之,病则愈矣。夫物未死,精神依倚形体,故能变化,与人jiāo通;已死,形体坏烂,精神散亡,无所复依,不能变化。夫人之精神,犹物之精神也。物生,精神为病;其死,精神消亡。人与物同,死而精神亦灭,安能为害祸!设谓人贵,精神有异,成事,物能变化,人则不能,是反人精神不若物,物精〔神〕奇於人也。

    水火烧溺。凡能害人者,皆五行之物。金伤人,木殴人,土压人,水溺人,火烧人。使人死,精神为五行之物乎,害人;不为乎,不能害人。不为物,则为气矣。气之害人者,太阳之气为dú者也。使人死,其气为dú乎,害人;不为乎,不能害人。

    夫论死不为鬼,无知,不能害人,则夫所见鬼者,非死人之精,其害人者,非其精所为,明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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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充《论衡》

    卷二十一

    死伪篇第六十三

    传曰:“周宣王杀其臣杜伯而不辜,宣王将田於囿,杜伯起於道左,执彤弓而shè宣王,宣王伏而死。赵简公杀其臣庄子义而不辜,简公将入於桓门,庄子义起於道左,执彤杖而捶之,毙於车下。”二者,死人为鬼之验;鬼之有知,能害人之效也。无之,奈何?曰:人生万物之中,物死不能为鬼,人死何故独能为鬼?如以人贵能为鬼,则死者皆当为鬼。杜伯、庄子义何独为鬼也?如以被非辜者能为鬼,世间臣子被非辜者多矣,比干、子胥之辈不为鬼。夫杜伯、庄子义无道忿恨,报杀其君。罪莫大於弑君,则夫死为鬼之尊者当复诛之,非杜伯、庄子义所敢为也。凡人相伤,憎其生,恶见其身,故杀而亡之。见杀之家,诣吏讼其仇,仇人亦恶见之。生死异路,人鬼殊处。如杜伯、庄子义怨宣王、简公,不宜杀也,当复为鬼,与己合会。人君之威,固严人臣,营卫卒使固多众,两臣杀二君,二君之死,亦当报之,非有知之深计,憎恶之所为也。如两臣神,宜知二君死当报己;如不知也,则亦不神。不神胡能害人?世多似是而非,虚伪类真,故杜伯、庄子义之语,往往而存。

    晋惠公改葬太子申生。秋,其仆狐突适下国,遇太子。太子趋登仆车而告之曰:“夷吾无礼,余得请於帝矣,将以晋畀秦,秦将祀余。”狐突对曰:“臣闻之,神不歆非类,民不祀非族,君祀无乃殄乎!且民何罪,失刑乏祀,君其图之!”太子曰:“诺,吾将复请。七日,新城西偏,将有巫者,而见我焉。”许之,遂不见。及期,狐突之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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