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知人之术也。
问曰:人之昼寝,安足以毁行?毁行之人,昼夜不卧,安足以成善?以昼寝而观人善恶,能得其实乎?案宰予在孔子之门,序於四科,列在赐上。如xìng情怠,不可雕琢,何以致此?使宰我以昼寝自致此,才复过人远矣。如未成就,自谓已足,不能自知,知不明耳,非行恶也。晓敕而已,无为改术也。如自知未足,倦极昼寝,是精神索也。精神索至於死亡,岂徒寝哉?且论人之法,取其行则弃其言,取其言则弃其行。今宰予虽无力行,有言语。用言,令行缺,有一概矣。今孔子起宰予昼寝,听其言,观其行,言行相应,则谓之贤。是孔子备取人也。毋求备於一人之义,何所施?
子张问:“令尹子文三仕为令尹,无喜色;三已之,无愠色;旧令尹之政,必以告新令尹。何如?”子曰:“忠矣。”曰:“仁矣乎?”曰:“未知,焉得仁?”子文曾举楚子玉代己位而伐宋,以百乘败而丧其众,不知如此,安得为仁?
问曰:子文举子玉,不知人也。智与仁,不相干也。有不知之xìng,何妨为仁之行?五常之道,仁、义、礼、智、信也。五者各别,不相须而成。故有智人、有仁人者,有礼人、有义人者。人有信者未必智,智者未必仁,仁者未必礼,礼者未必义。子文智蔽於子玉,其仁何毁?谓仁,焉得不可?且忠者,厚也。厚人,仁矣。孔子曰:“观过,斯知仁矣。”子文有仁之实矣。孔子谓忠非仁,是谓父母非二亲,配匹非夫fù也。
哀公问:“弟子孰谓好学?”孔子对曰:“有颜回者,不迁怒,不贰过,不幸短命死矣。今也则亡,未闻好学者也。”
夫颜渊所以死者,审何用哉?令自以短命,犹伯牛之有疾也。人生受命,皆全当洁。今有恶疾,故曰无命。人生皆当受天长命,今得短命,亦宜曰无命。如〔命〕有短长,则亦有善恶矣。言颜渊短命,则宜言伯牛恶命;言伯牛无命,则宜言颜渊无命。一死一病,皆痛云命。所禀不异,文语不同。未晓其故也。
哀公问孔子孰为好学。孔子对曰:“有颜回者好学,今也则亡。不迁怒,不贰过。”何也?曰:并攻哀公之xìng,迁怒、贰过故也。因其问则并以对之,兼以攻上之短,不犯其罚。
问曰:康子亦问好学,孔子亦对之以颜渊。康子亦有短,何不并对以攻康子?康子,非圣人也,cāo行犹有所失。成事,康子患盗,孔子对曰:“苟子之不yù,虽赏之不窃。”由此言之,康子以yù为短也。不攻,何哉?
孔子见南子,子路不悦。子曰:“予所鄙者,天厌之!天厌之!”南子,卫灵公夫人也,聘孔子,子路不说,谓孔子yín乱也。孔子解之曰:我所为鄙陋者,天厌杀我。至诚自誓,不负子路也。
问曰:孔子自解,安能解乎?使世人有鄙陋之行,天曾厌杀之,可引以誓;子路闻之,可信以解;今未曾有为天所厌者也,曰天厌之,子路肯信之乎?行事,雷击杀人,水火烧溺人,墙屋压填人。如曰雷击杀我,水火烧溺我,墙屋压填我,子路颇信之;今引未曾有之祸,以自誓於子路,子路安肯晓解而信之?行事,适有卧厌不悟者,谓此为天所厌邪?案诸卧厌不悟者,未皆为鄙陋也。子路入道虽浅,犹知事之实。事非实,孔子以誓,子路必不解矣。
孔子称曰:“死生有命,富贵在天。”若此者,人之死生自有长短,不在cāo行善恶也。成事,颜渊蚤死,孔子谓之短命。由此知短命夭死之人,必有邪行也。子路入道虽浅,闻孔子之言,知死生之实。孔子誓以“予所鄙者,天厌之”!独不为子路言:夫子惟命未当死,天安得厌杀之乎?若此,誓子路以天厌之,终不见信。不见信,则孔子自解,终不解也。《尚书》曰:“毋若丹硃敖,惟慢游是好。”谓帝舜敕禹毋子不肖子也。重天命,恐禹私其子,故引丹硃以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