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夔一足矣。”世俗传言:“夔一足。”案秩宗官缺,帝舜博求,众称伯夷,伯夷稽首让於夔龙。秩宗卿官,汉之宗正也。断足,非其理也。且一足之人,何用行也?夏後孔甲,田於东蓂山,天雨晦冥,入於民家,主人方rǔ。或曰:“後来之子必贵。”或曰:“不胜,之子必贱。”孔甲曰:“为余子,孰能贱之?”遂载以归,析缭,斧斩其足,卒为守者。孔甲之yù贵之子,有余力矣,断足无宜,故为守者。今夔一足,无因趋步,坐调音乐,可也;秩宗之官,不宜一足,犹守者断足,不可贵也。孔甲不得贵之子,伯夷不得让於夔焉。宋丁公者,宋人也。未凿井时,常有寄汲,计之,日去一人作。自凿井後,不复寄汲,计之,日得一人之作。故曰:“宋丁公凿井得一人。”俗传言曰:“丁公凿井得一人於井中。”夫人生於人,非生於土也。穿土凿井,无为得人。推此以论,负fù人之语,犹此类也。负fù人而坐,则云fù人在背。知fù人在背非道,则生管仲以fù人治疽之言矣。使桓公用fù人彻胤服,fù人於背;女气疮可去,以fù人治疽。方朝诸侯,桓公重衣,fù人袭裳,女气分隔,负之何益?桓公思士,作庭燎而夜坐,以思致士,反以白日负fù人见诸侯乎?

    传书言聂正为严翁仲刺杀韩王,此虚也。夫聂政之时,韩列侯也。列侯之三年,聂政刺韩相侠累。十二年列侯卒。与聂政杀侠累,相去十七年。而言聂政刺杀韩王,短书小传,竟虚不可信也。

    传书又言:燕太子丹使刺客荆轲刺秦王,不得,诛死。後高渐丽复以击筑见秦王,秦王说之;知燕太子之客,乃冒其眼,使之击筑。渐丽乃置铅於筑中以为重,当击筑,秦王膝进,不能自禁。渐丽以筑击秦王颡,秦王病伤,三月而死。夫言高渐丽以筑击秦王,实也;言中秦王病伤三月而死,虚也。夫秦王者,秦始皇帝也。

    始皇二十年,燕太子丹使荆轲刺始皇,始皇杀轲,明矣。二十一年,使将军王翦功燕,得太子首;二十五年,遂伐燕,而虏燕王嘉。後不审何年,高渐丽以筑击始皇,不中,诸渐丽。当二十七年,游天下,到会稽,至琅邪,北至劳、盛山,并海,西至平原津而病,到沙丘平台,始皇崩。夫谶书言始皇还,到沙丘而亡;传书又言病筑疮三月而死於秦。一始皇之身,世或言死於沙丘,或言死於秦,其死言恆病疮。传书之言,多失其实,世俗之人,不能定也。

    变虚篇第十七

    传书曰:宋景公之时,荧惑守心,公惧,召子韦而问之曰:“荧惑在心,何也?”子韦曰:“荧惑,天罚也,心,宋分野也,祸当君。虽然,可移於宰相。”公曰:“宰相所使治国家也,而移死焉,不祥。”子韦曰:“可移於民。”公曰:“民死,寡人将谁为也?宁独死耳。”子韦曰:“可移於岁。”公曰:“民饥,必死。为人君而yù杀其民以自活也,其谁以我为君者乎?是寡人命固尽也,子毋复言。”子韦退走,北面再拜曰:“臣敢贺君。天之处高而耳卑,君有君人之言三,天必三赏君。今夕星必徙三舍,君延命二十一年。”公曰:“奚知之?”对曰:“君有三善,故有三赏,星必三徙。徙行七星,星当一年,三七二十一,故君命延二十一岁。臣请伏於殿下以伺之,星必不徙,臣请死耳。”是夕也,火星果徙三舍。如子韦之言,则延年审得二十一岁矣。星徙审则延命,延命明则景公为善,天佑之也。则夫世间人能为景公之行者,则必得景公佑矣。此言虚也。何则?皇天迁怒,使荧惑本景公身为有恶而守心,则虽听子韦言,犹无益也。使其不为景公,则虽不听子韦之言,亦无损也。

    齐景公时有彗星,使人禳之。晏子曰:“无益也,只取诬焉。天道不暗,不贰其命,若之何禳之也?且天之有彗,以除秽也。君无秽德,又何禳焉?若德之秽,禳之何益?《诗》曰:“惟此文王,小心翼翼,昭事上帝,聿怀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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