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这种两难地抉择,她只觉得心疼。
“我……尊重程的选择。”
像是对顾一的话有些失望,白蘅嘴角弯了一下,背过身去。却忽然听见身后的小姑娘,轻声却坚定地说:“不管他怎么选,不管结果怎么样,我都会陪着他,和您一样,陪着他。”
“就算他后半生要坐轮椅?”
“嗯,”顾一捏着自己的手臂,“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程他老这么说我。这不是刚好吗?我可以照顾他。”
白蘅无声地笑了下,摇头:“你太年轻了。”不知天高地厚,不知前路艰辛,二十多岁的女孩子就以为自己可以挑起家庭的大梁,真的,太天真。
可是……她喜欢这小姑娘的孤勇,就像年轻时的她。
顾一认真地盯着北川妈妈的眼睛:“我是认真的。我不缺力气,重活累活儿我都可以做,也不缺钱,额,不是,我缺钱,但是我自己可以挣。这些都不是问题,只要他的人、他的心没有变,这并不会让我少喜欢他一点。”
白蘅静静地听她说完,才轻声说:“我有点懂那孩子了。”先前,她劝过北川,直接告诉人家女孩子病情,能接受就处,接受不来就分,并不是难事。可北川直接拒绝了她的建议,他说“你不了解她”。
现在白蘅终于明白,为什么北川宁可与这小姑娘断了瓜葛,也不愿与她一起等待结果。因为他太清楚,这小丫头有多倔强。
“……什么?”小妞没听清,抬手看了眼表,又匆忙抬头,“阿姨,北川手术该出来了吧?我怕他出来了看不到我会着急,我——”
“嗯。”
看着小姑娘奔离办公室的背影,白蘅拿出手机,拨打北川的电话。
“……妈。”那头接听得很快,显然等了许久。
“你们到哪里了?”白蘅问,“小姑娘又去手术室等你了。”
“已经出医院了。”北川顿了顿,喘了口气,“妈,谢谢。”
“为什么不跟她道个别,”白蘅回想着小丫头坚定明亮的眼神,“她看起来没有那么脆弱。”
北川沉默了许久,才开口:“还是不说再见了。”如果手术失败,就从此不见……吧。
白蘅合上眼,问:“决定了?”
“嗯,别告诉她我在哪,她怎么问也不要说。”他轻微地喘了声,“她特别执着,妈你千万别被她说动了……”
忽然,从北川那边传来年轻护士的嗔怪:“好了好了,你这疼得一头汗,少说两句不行吗!等白医师来了再说不行吗,非得现在说?挂了,挂了--”
之后电话就陷入了忙音。
白蘅捏着手机,垂下肩。那个疼得站不起身来,身上带着刀伤,脊柱骨刺锥着神经的男孩儿,是她十月怀胎的心头ròu。
知道这伤痛的可怕,又知道这手术风险的她,怎么会不紧张?只是她不敢说。
可今天见到这个她曾经以为少不更事的小替身,忽然间,她对于未知的恐惧淡了一些。似乎这个世界上,还有另一个女人,可以和她一起面对,也和北川,一起面对。
*
接到小妞电话的时候,孙静影正和韩意满一起等候在车里。
电话挂了没五分钟,小妞就出现在停车场,灯光晦暗,孙静影看不清她脸上的神色,直到她带着一身寒气坐进车里,才看见小圆脸上半干的泪痕。
“程北川怎么了?不是说不伤得不厉害吗?”
小妞闷不吭声地给自己系上安全带,系好了才说:“走吧,去做笔录。”说着,狠狠地在自己脸颊上一擦,将目光投向了窗外。
孙静影不明所以地回头,后排的韩意满耸肩,偷偷摸出手机给北川发短信:“你丫做了啥?不是说伤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