茹就不会被使诈带走，如果当时亲自送他们离开，梁小茹如今就不会生死未卜，下落不明。而最后，担心金允熙会抛下法国未完的事务提前赶回中国，他选择了隐瞒和欺骗。

    “是我不对，少董，您罚我吧！只要少董不赶我走，您让我做什么都可以！”又是一记响头重重磕在地上。

    记忆中似乎从未见过他这般惊慌失措的模样，金允熙看着屏幕，眼里划过异然。

    “小周年轻时同我出生入死，忠心不二，甚至当年还替我挡了颗子弹，抢救了两天才好不容易保住xìng命，但也因此落了一身病根……”

    “一个从小习武的粗汉，为了照顾好你，特意去英国学习高级管家课程，为了我们金家，可是终生未娶未育……”

    想起父亲曾经提起的周伯种种恩情，看着这个为金家无怨无悔付出一生的男人，那隐约渗着血丝的额头终究还是让他松了口：“下不为例，赶紧去上yào吧。”

    关掉视讯，金允熙又去了书房，那里有脸色更为冷寒的金永青。

    “卡迪拉克公爵说要取消一切合作项目，你说你捅的大篓子你怎么收？”

    昨天，卡迪拉克公爵兴致冲冲地跑来，说要尽早商量两家孩子的婚事问题，金允熙当时正在为梁小茹的事急得焦头烂额，结果自然不欢而散。金永青明白儿子的立场，本想以年轻人婚姻自由为借口婉拒布鲁斯对儿子的爱意，有台阶下两家好歹还能继续和气生财，却没想到开场舞风波让事态发展变得格外棘手，而金允熙一口咬定绝对不娶布鲁斯的坚定态度更让特地上门拜访的卡迪拉克公爵颜面尽失，现在两家算是正式闹翻决裂了。

    金允熙不以为然：“断绝往来指不定谁家损失会更大，他以为他家还在几百年前的封建时代，人人敬仰朝拜？给面子是公爵，不给面子就一糟老头！”

    “你！你现在是胆大包天，不怕老子了是不是！？”金永青气极，上前往腿肚子上就是一脚。

    “老爸，”金允熙也不躲闪，只是拉着脸，“我真的心情很不好。”金家最不差的就是钱，老头居然为了生意踹他，太过分了！

    金永青见状怒色立刻转为狐疑：“你小子不对劲啊，不会是在中国有情况了吧？”

    见金允熙不置可否的态度，他进一步试探：“遇到喜欢的……女孩了？”莫名强调了个女字。

    金允熙薄唇紧抿，脑子里还在盘算梁小茹的事情。虽然起初刚听到消息时担忧万分，但看完监控录像，回归理智，他相信瑾玉是不会拿梁小茹的生命开玩笑的，真有危险，肯定第一时间抱回别墅而不是直接开车带走。

    金永青一时摸不透儿子唱的是哪出，只能凭直觉劝诫：“儿子，你谈恋爱我就一个要求——不管是谁，我希望你在确定她是真的爱你这个人之后，你再jiāo付自己的真心。”当初，那个女人就是为了钱才和他在一起，他真心实意，她却暗渡成仓始乱终弃。甚至最后在他事业最困难时，还拿着金家的钱和别的男人远走高飞。

    金永青下意识地俯首，被刘海刻意挡住的疤痕若隐若现，那个夜晚，她为了钱弃自己而去，而他却为了她走了一趟鬼门关。

    “爸，”金允熙暗眸，“那个女人……真的不爱你吗？那她为什么还要生下我？”为什么明明有更多看起来更好的选择，她却偏偏选了最坏的一个？

    金永青也答不上来，他何尝不怀着一丝侥幸，希望她是身不由己。

    而为了这虚无缥缈的一丝侥幸，他甚至终身未娶。

    是自欺欺人吗？在时间给出答案之前，人总要怀揣着希望前行。

    ☆、离开（二）

    26

    金允熙坐在落地窗前，笼罩在昏暗的月色里，一身萧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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