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若是逼反湘军,你我又算是功臣呢还是罪人?再说其三,就是这个无头禀帖。事涉江苏巡抚丁日昌。丁日昌的底细,你我都清楚,若真是他儿子做的,免不了要将他的儿子丁蕙蘅法办,丁日昌也可能降职或者撤差。那么你我将来如何面对李鸿章,丁日昌未来重新启用再入朝堂的时候,你我又怎么处?这官官相护的道理,你还不明白么?”
“我所说的这三个结果,仅仅是目前所能够预料到的。它背后的原委到底是什么?是否还有其他的隐情,查出来后,还会有什么样的影响,你知道么?若这样一步步查下去,不知在什么地方一步失足,便会跌落在万丈深渊中,不仅粉身碎骨,甚至也可能会像马新贻这样,背上许多洗不掉、辩不清的秽名恶声。你我不可不谨慎啊。”
魁玉听得呆呆的,好半天才回过神来道:“好厉害。”不知是说这个案子好厉害呢,还是说张之万好厉害。叹了口气又说:“张大人说的句句都有道理,今后的事我一切都听您的。但现在朝廷那里催责的紧,你说咱们该如何办呢?”张之万胸有成竹道:“我这个案子就是要拖,日子久了,朝廷必会另派人来,你我便可脱身。我在京中的耳目已经传来消息了:直隶总督曾国藩要改任两江总督,刑部尚书郑敦谨要做奉旨查办马案的钦差大臣。一个是湘军首领,一个是黑脸包公,这两个人来了,还愁没处卸责么?”
魁玉听了面露喜色,转念又问道:“那您又要去哪里?”
张之万微微笑道:“我自有去处。”
十、郑敦谨抢功受挫
郑敦谨抢功受挫张之万以事涉重大,不能轻易提审张文祥为由拒绝再审。但袁保庆等人并不吃这一套,四处活动。京中的言官也对张之万的这种做法十分不满,纷纷上疏进言。慈禧也意识到此案关系重大。
张之万和魁玉几次含糊的上奏,不仅让慈禧和同治不满意,也不能让朝中大臣王公服气。一时间有关马新贻一案的议奏如雪片般纷纷落到御案上来。
给事中王书瑞奏道:“总督遇害,封疆大吏人人自危,其中必有牵掣窒疑之处,朝廷应增派亲信大臣彻底根究,勿使此案稍有隐饰。”
安徽巡抚英翰也上奏道:“请皇上严诘主使之人,以遏制其进一步的yīn谋。”给事中刘秉厚奏劾:“派审之员去江宁日久,到目前尚无端绪,凭任该犯游供,含混拟结。”
这样的奏折,慈禧与同治十五日内,接了不下百封,也深感其案重大。到了九月,清廷再下谕令:
“惟以兼圻重臣,督署要地,竟有不法凶徒潜入署中,白昼行刺,可以推断,决非该犯一人挟仇逞凶。现在该犯尚无确实口供,亟须彻底根究。著刑部尚书郑敦谨驰赴江宁,会同魁玉督饬司道各员,务将因何行刺缘由及有无主使之人一一审出,据实奏闻,不得稍有含混。”
清廷对张之万和魁玉这两天的所作所为也以越来越严厉的口气申斥道:“现已五旬之久,尚未据将审出实情具奏,此案关系重大,岂可日久稽延!”
其时,曾国藩已经改派为两江总督,只是他上了一道“谢调任江督恩因病请开缺摺”,固辞两江总督。折子上说:本年三月以来,衰病日甚,目病已深,恳请另简贤能,畀以两江重任,俟天津教案之事奏结之后,再请开掉臣大学士之缺。慈禧哪里会放过他,一面给这个“中兴名臣”戴了顶高帽子,一面坚决不让他辞官。下懿旨道:
“两江事务殷繁,职任甚重,曾国藩老成宿望。以前在江南多年,情形熟悉,措置咸宜。现在虽然目疾尚未痊愈,但两江若得该督坐镇其间,诸事自可就理,该督所请另简贤能之处,著毋庸再议。”
上谕说的再明白不过了,有病也必须去。接着上谕免去丁日昌江苏巡抚之职,调补张之万任江苏巡抚,张兆栋升授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