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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人追袭,直至城下。属大风雨,士卒惊走,自相蹂践,兵甲填满山谷。知真定府沈积中,以其事闻于朝,上怒甚,遂罢师道兵柄,责授右卫将军致仕。师道上表称谢云:“总戎失律,误国宜诛。厚恩宽垂尽之年,薄责屈黜幽之典。孤根有托,危涕自零,伏念臣西海名家,南山旧族,读皂囊之遗策,知黄石之奇书。妄意功名,以传门户,荏苒星霜之五纪,始终文武之两涂。缓带轻裘,自愧以儒而为将。高牙大纛,人惊投老而得侯。属兴六月之师,仰奉万全之策。众谓燕然之可勒,共知颉利之就擒。而臣智昧乘时,才非应变,筋力疲于衰残之后,聪明耗于昏瞀之余,顿成不武之资,乃有罔功之实。何止败乎国事,盖有玷乎祖风。深念平生,大负今日。岂意至仁之度,不加既耄之刑,俾上节旄,亟归田里。乾坤施大,蝼蚁命轻。皇帝陛下,睿智有临,神武不杀,得驾驭英雄之要道,明制服夷狄之大方。察臣临敌失机,不出求全之过计。念臣守边积岁,尝收可录之微劳。许免窜投,获安闲散。臣敢不拊赤心而自誓,擢白发以数衍。烟阁图形,既已乖于素望。灞陵shè猎,将遂毕于余生。” 岳公飞微时,尝于长安道中遇一相者曰舒翁。飞时贫甚,翁熟视之,曰:“子异日当贵显,总重兵,然死非其命。”飞曰:“何谓也?”翁曰:“第识之,子,猪精也,猪硕大而必受害,子贵显则睥睨者众矣。”飞,靖炎间起偏裨为大将,位至三孤,竟为谗邪所害。

    建炎初,里中有狂者,自称为毛道人,往来诸大姓家,人不以为甚异。一日,江涨,不解衣而涉。未登岸,人疑其溺。既济,衣裾皆不濡,人始异之。尝馆于马田胡氏,夜半忽举火焚其门。主人惊救,毛升屋大笑,众怒,以戈逐之。不见所在,有顷,乃闻其声在米斛中。yù启钥殴之,赖救获免。明早,遂顾之他,于其门上书字曰“胡某九十”,某人未几而卒。毛莫知所然。《玉笥实录》以为隐于山中云。

    路真官为儿童时,有一道人谓曰:“能办二十千来,用当授子以一术。”路信之,然尚为儿童,累时营求,然后能具。道人者持钱去。数日,邀路往一屋回闲,屋中有油与蜜数瓮,令食之,久而后尽,大泻血秽几死。乃刻符印,乃授以文书治鬼之法。其父知之,则尽举其符印文书藏去。寻又得之,父意其窃取,诘责,对曰:“非窃也,不知又何从来耳。”其父怒,破其符印,焚其文书。有顷,符印、文书复具。父乃知其有异,不复禁其所为。路能作太阳丹,置蒸饼面果粒于掌,望太阳嘘呵,揉而成丹,其色微红,以授病者,服之良愈。崇观间,有宫婢病狂邪,如有所凭。召路入禁中,令作丹而不能成。左右哗曰:“不曾带得厢王家yào料来耳。”盖京师厢王家卖胭脂也。路曰:“适被召,迫促而来,神气不定,故丹不成,乞赐盥漱再造。”有旨赐之,已而成丹,以授病者,下咽而愈。路之捕治鬼物,其术甚神,人多能言之。其子孙尝为人言,其得术之初如此。

    里中有富家翁,喜啖鳖,其家厮役争求供之。一日,有庄氓馈巨鳖,翁喜,亟付之庖。庖人解其甲,则见ròu理盘旋,与常鳖殊不类,亟以告翁。呼馈者诘之,对曰:“前三日过溪上,见一蛇于草间吐吞涎沫,蟠缩不动。后再过此,不复见蛇,而鳖殆蛇之变,尚新甲,虽鳖而身尚蛇也。”翁自是不复食鳖。

    又《道士传》得一言,儿时捕鱼溪中,尝获一鳜,而尾有二足,细视之,则老蟆也,由是知老蟆亦能变而为鱼。今思老蟆与鳜鱼之形亦相肖,世常言蛇化为龙,不知亦有化鳖者。经云雀化为蛤,而不知蟆或变为鱼也。

    禅僧问话,语几于俳。尝记一禅寺,每主僧开尝,辄为一伶官所窘。后遇易僧,必先致赂,乃始委折听服。盖旁观者以其人之应酬,卜主僧之能否也。他日又易僧,左右复以为请,僧曰:“是何能为,至则语我。”明日果来,僧望见之,遽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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