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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之巧工。山不高而秀,水不深而清。若非隐君子之所居,定是显贵人之别墅。  李宪章与田人,入茅堂坐下,先自寒暄了一番,再问他遭事之故。田人便将前番被盗及再次屈枉之事,一一说了一遍。李宪章摇头啧啧。又问及将yù如何处时,田人道:“我自思扪心无愧,待见了贲老爷,据理说实话罢了,他岂不辨曲直,便动起刑来不成?”李宪章道:“这使不得,你虽不曾做窝主,藏过赃物却是真的,倘或审了出来,只怕不能轻恕。我既与你相处有年,自然有为你分忧之义,断无坐视之理。待我明日入府,与你分说,解此冤屈。只因你无故去隐居,使人人疑心,只当你行径可疑,更兼如今出了这般事体,凭谁也得细审一审了。这些事也只好都保在我身上。但有一件,你再不可往山野隐居去。这一所院落,原是老爷为我避居喧闹而建的。想我那里有这般清福,况且我也离不得府里,再说自耕自食也是大苦事,还是不如吃现成的好,所以索xìng将这院舍让给你,我依旧进府。如此一办,一则你可免去身临市井徒受啐面之辱,再则也可释去居山谷而惹人疑为贼窝之嫌隙了,这岂不是两全其美的法子?”

    田人原一见此庄,即已垂涎,今忽闻此言,惊喜非常,只不知是真是假,只说了一声:“待事毕再议。”李宪章杀鸡治酒款待田人。夜晚闲话中,田人问道:“近来老爷还惦念我不了?”李宪章道:“老爷的心倒还未变,常说:自你去后,因不得闻过,这二年中间,不知做错了多少事,田人在时常提醒着,使我不致获罪于先祖,遗祸之子孙。又追念你如yào似石之言,把你住的屋子名之为‘奈何斋’了呢。”田人听毕,方厌恶起自己往日无知的行径,悔恨去的不合世情。也因二人分别数年相逢,若说李宪章他乡遇故知,而司田人正在困顿之际,倒似酷旱逢甘雨了。二人直说到夜半方寝。

    次日,李宪章早起往贲府去了。田人独自一人留在院内,信步闲看,只见各处修造得极是悦人心意,正是文人耕耘之地。心中自忖道:“他既得了这般一个乐境,岂有自己不用,白白让与他人之理,这也只是妄谈罢了,不可信以为真。”正自顾盼时,只见忽然走入一个公人来了,田人当是来捉拿的人,不觉大惊,及细细打量时又似见过面的。猛然想起,却是旧年去放他排头的那个公差,遂慌忙相见。那人自袖中取出两包银子道:“去年先生求我,为免官差与我的这一百两银子,因不曾破费,事已办妥,如今先生又要见贲老爷,如果贲老爷知道了,我们是担不起的。所以将原银奉还,但求先生得地之后,且莫提起这事。”田人惊异不受,叫他拿去用时,那人执意不从,放在桌上,说声“得罪”,便出去了。田人诧异道:“岂知衙门公差中,也有这般好人。”  正在惊疑不定,只见几条大汉自外边推开门,昂然直入。田人抬头看时,也似认得的,直吓得魂不附体。那一群人,原来是半年前举火行劫的强盗们,也向田人举手道:“故人别来无恙?”田人此时已心胆俱裂,不知他们在官府押着,如今做眼来捉拿自己的,也不知是他们私自逃出来,寻来藏躲的。正自发怔时,那些好汉们道:“田先生许久不见,不认得我们了?”田人听了,不寒而栗,只得说道:“未敢相认。”大汉们道:“岂有不认得的理,便与你说了实话吧,我们此番前来,原是好心,并无歹意。先前劫掠你时,并不曾知道尊名,只当是悭吝可憎的山野富豪,劫得贵库一空了。后来有几个弟兄被获,又因未知详细,牵连了先生,以致被拿了。我们近日来求告官府,寻找解脱时,方知先生乃是贲侯之密友。当日得罪了先生,今已追悔不及,所以特意寻来,一则陪罪磕头,再则为将所劫之物如数返还。我等乃是山林莽夫,有眼不识大贤,恳乞笑留原物。”说罢,不待田人答话,将几个大包裹都掷在面前,一齐挥手出了大门,不知去向。

    田人见这般光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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