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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他心中不知何等悲苦,如何涕泣了!后来临去时,总不理我,必因悲极而恨的缘故了。正自一头想一头哭,忽然从外头有几个人说着话走了进来,一个大声道:“我不说了,可不是真个在这里呢。”yù知来者是谁,且看下回分解。

    诗曰:

    天厌儿女情思深,未得相证前后心。

    伤心诗客同千古,双泪洒向竹树林。

    第十六回 喜新遇琴上诉心情 下荒庄灯下定计谋

    话说璞玉忙回头看时,先进来的是福寿,随后孟嬷嬷进来,沉下脸来道:“那里没寻到,原来在这没人的屋里呢,快走吧,老爷叫你有半日了。”璞玉忙擦了擦眼泪,到逸安堂来时,瑶琴、宝剑等小厮们忙迎上来道:“老爷不在这里,在外书房呢。”遂又急忙出了垂花门往润翰书屋来。只见众管家们都聚在院中站着,见璞玉来,大家往里努嘴,璞玉压不住心跳,走进屋内,只见老爷在炕上端坐,与坐在地下的老管家龚高、张裕二人正说着田亩帐簿等事。在北边的八仙桌旁,老爷的近侍舒谦、永助二人站着,理一堆地契、帐簿。璞玉恭谨侍立于槅扇旁边。老爷瞪了一眼,厉声问道:“这畜生,你那里去了?叫了这半日才来,读书既不在行,过日子又不懂得,成日家揎饱了肚子,甩手闲走,只知寻安闲,从今后我每到外边商议家务,不许你离这里。你们瞧,快要骆驼大了,倒成了三岁的孩子,到如今也许知道庄田何处、一年进项多少呢?过来看看这契子!”璞玉忙应:“是。”便念那地契。舒谦拿着算盘一一打着。龚高陪笑道:“哥儿还小着呢,慢慢学着总是不差的。”贲侯指张裕道:“你作nǎi子的也不管教管教,只管纵着他还能成个甚么。”张裕忙起身回道:“奴才也常时提醒着呢,但哥儿如今正读书的时候,也无闲暇学习别的。”贲侯这才无话,吃茶。璞玉与他们算帐到掌灯时分,才算完了一处田租。舒谦等站起身回道:“别的再算。”老爷点头,起身引着璞玉入介寿堂请晚安去了。

    璞玉站了这半日,只觉得腿疼腰酸,从此又添了一桩每日跟着到外头去的差事。

    近日来,璞玉早晚下学无定时,所以多在自己屋内吃饭。一日早饭时下来,到介寿堂请了安,老太太命坐在自己跟前吃饭,璞玉见只来了德清、熙清二人,坐中不见琴默,便忙问德清,德清笑道:“你还没听说?琴妹妹身上不好,也快十夭了,你也没去问一问?”璞玉听了大惊。老太太问道:“可不是,琴丫头这两日怎么样,见好不见好呢?”德清忙起身回道:“我刚去看了来的,比先前大好了,琴妹妹说:‘我如今该出去请老太太的安才是,只是今日医生说再须忌两日风,所以明儿才出来’呢。”老太太问道:“谁领着大夫出入呢?”妙鸾忙回道:“垂花门的舒姐儿。”说毕,忙叫人去叫。一时,舒二娘走进来,远远在门旁侍立,老太太问道:“那个大夫治琴姑娘的病呢?大夫怎么说,许不碍事?”舒姐儿回道:“请王大夫治呢,那日福晋太太问时,王大夫说不碍事,今秋这个伤寒极多,人们也都有点头疼,前日福寿也躺了两天才起来的。”绵长道:“二姑娘的小丫头子规也躺倒了。”熙清笑道:“福晋太太屋里的新来的三妥也躺了几天,前日才起来的。”德清道:“这必是因为天气太暖,那两日又忽然冷起来的缘故。”老太太道:“好了就好,你们把人家的女孩儿留下来,若是重了可怎么着。你们也该当心一些,别忽然添衣裳,又忽然脱衣裳的。秋日天气,小孩儿家轻单些的好。常言道‘走马伤春,人害秋’。”众人齐声应了个“是”。舒二娘见老太太无话,方退出去了。

    当时,璞玉悔恨自己不曾去问候琴默,心中惟恐琴默怪他,也无心听那些话,忙吃完了饭,放下碗即走出上房后门,往海棠院来。只见院内鸦雀无声,柏树下那两只鹅也竟吃饱睡着了。轻轻走进外屋门时。恰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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