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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庚的目光黯了黯,凑近他耳边道:“没什么不合适的,你现在还好好的在这里跟我说话,让我怎么样都是可以的。”

    他离得太近,耳鬓厮磨似的,顾昀耳根下略麻,但没办法——躲远了他又听不见。

    顾昀叹了口气:“难为你那天……”

    “别提了,”长庚闷声打断他,“别让我想起来,子熹,你当可怜可怜我吧。”

    顾昀还是不习惯这个称呼,嘴唇微微动了一下,可是仿佛又没什么脸再要求长庚叫他“义父”。方才有那么一瞬间,顾昀是想顺着话音把那天城下的事摊开说说的——情不自禁是情不自禁,但以后怎么办呢?

    任由长庚就这么误入歧途地断子绝孙吗?

    就算顾昀这个老兵痞子自己臭不要脸,不顾昔日父子名分,但堂堂雁亲王委身于一个男人,将来庙堂江湖,别人会怎么看待他?

    不能——别说长庚是凤子皇孙,就算他只是个寻常白衣,身怀这份力挽狂澜的才华和智勇,顾昀又怎么能让他因为自己受这份折辱?

    可惜,方才狠心备好的话到了嘴边,让长庚堵回去了,顾昀又错失了一个及时抽身的机会。

    长庚伏在他肩头,避开顾昀的伤口,抱了他一会,好一会才把心头焦躁压下去。感觉自己过一会可能还是应该去陈姑娘那扎一回针,这两天越来越压抑不住身上的乌尔骨了,这么下去迟早得出事。

    长庚定了定神,恋恋不舍地退开一点:“今天不热,外面太阳也不错,出去坐一坐吗?对伤势有好处。”

    顾昀:“……什么?”

    长庚重新打了一遍手势。

    顾昀想了想,随后斩钉截铁回道:“……不去。”

    晒太阳他没意见,但他知道自己起码一两天之内是没法自己用腿溜达出去的——顾昀一点也不想知道长庚打算怎么把他弄出去。

    长庚手语道:“你不是不爱闷在屋里吗?”

    顾昀正色道:“现在爱了。”

    长庚似乎拿他颇没有办法,把药放好,起身走开了。

    就在顾昀以为自己把他打发了的时候,长庚又转了回来,拿了一条薄毯,不由分说地往顾昀身上一裹,然后双手抱起他无力反抗的小义父,稳稳当当地把他抱出了门。

    顾昀:“……”

    要造反了吗!

    正巧这时候仓皇逃走的沈易不放心,纠结了一路,又调转回来,不料兜头撞见此情此景,整个人倒抽了一口罗圈形的凉气,让侯府的门槛绊了个大马趴。

    长庚愣了一下,随即脸不红气不喘地问道:“沈将军是落下什么东西了吗?”

    沈易干笑,爬起来弹了弹身上的尘土,又欲盖弥彰地将他踩滑了的半个脚印抹去:“不打紧,落下个脚印……哈哈,那个……我那个什么,不打扰了。”

    说完,这个吃里扒外的奇葩转身便逃窜了,唯恐顾昀将他杀人灭口。

    院里已经放好了躺椅,长庚将气不打一处来的顾昀放好,又把谭将军的割风刃从他手中抽出来,放在躺椅旁的茶台边上,坦然笑道:“怎么?有一年除夕我嫌外面人多不想出门,你不就是当着所有人的面,这么把我扛出去的?”

    顾昀面无表情道:“……所以你们今天咸鱼翻身了,排着队地来找我报仇雪恨了。”

    长庚大笑。

    笑完,他从袖中摸出一样东西,放在顾昀手里:“给。”

    顾昀只觉得触手冰凉,他微微托了一下夹在鼻梁上的琉璃镜,看清那是一支白玉短笛,通体如羊脂,一整块雕成的,玉质极细腻,形如一根缩小的割风刃,割风刃上的手握、浮雕乃至于尖端的出刃口都模仿得惟妙惟肖,尾部刻了个“顾”字。

    乍一看,顾昀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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