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早些回去歇着,晚点我派人给你问诊。过后你醒了,想吃什么尽管提。”
我放下身段,由她握着,细细笑:“是。不过大家,我还有些私事,想先叫庄头上侧房聊下。”
崔老夫人面有一丝不喜,我有意加重语调:“事关忆儿的,我想还是不能疏忽。”
话既如此,崔老夫人还是松了口:“来人,去叫那个庄头到北门偏房等着。”
水欣一听极是不乐意:“这是内院,这等粗人怎么可以进来?”
崔老夫人松开我的手,看了一眼水欣:“是我该听你的,还是下人听我的?”
“娘!”水欣不依,摆下碗筷就是一副酸脸。
我见自己目的达到也不可太过火,顺带着说道:“那娘先退下了。”
陈大一身褐色的麻衣,上头沾着泥巴,面色枯槁得叫人看着可怜。
“起来吧,莫娘上座。”我坐在上首,摆摆手让陈大起身。
陈大红肿着眼,咬着嘴唇,嘶哑声音:“不,鄙人只是来告诉一声二夫人些事,不想再给二夫人惹麻烦了。”
这些年,陈大的做事我都是看在眼里的,奖罚有度他一向最清楚。对我有些宽容他也不曾推辞过,如今这刻意疏远得话倒好似有些什么事。
莫娘得了我的眼神,蹑手蹑脚的退到门口,小心候着。
“行了,没有什么麻不麻烦的事。崔老夫人给我这个脸,自然不会计较你坐在凳子上这一会儿的功夫。倒是你,我看你要再不歇歇,只怕话还没说完就先倒下了。”
陈大犹豫了一番,还是撑着膝盖努力坐到凳子上:“二夫人……”
这话还没开口,陈大就已经潸潸落泪。
我不急不缓,任由他抽泣一会儿,彼时他才冷清开口:“那谢道四是山琴的相好,一直都是大二夫人埋在我们身边的眼线。”
我握在椅角的手,默默圈成了一个拳头。
陈大懊悔得拍着脑袋:“当时二夫人左叮嘱右叮嘱叫鄙人小心提防着外人,偏生鄙人一意孤行,害死了自己的儿子!”
说完,陈大止不住抽泣着。
我早猜到陈大儿子的死因不会那么简单,却不曾料到竟当真和水欣有关系。
陈大的悲伤有痛心,有悔恨,而这种话更像忏悔。我知道孩子都是父母的心头ròu,我没办法一言两句就安慰好陈大。
“你媳fù可还好?”我从喉咙间叹出一口气,问道。
“孩子他妈天天已泪洗面,只恨不得随了孩子去了。”
我不自觉换了个坐姿,当年,我父母知道我死去的讯息,可是也曾这般难受?
“陈大,今日之事你只可告诉我一人,绝不能让第二人知道。你现在就回去,好好照顾你媳fù。她没了孩子,更不可以没有你。”
陈大一手拭泪,一遍一遍得点头。
送走了陈大,刚要歇下,那厢崔老夫人请来的大夫已经在门口候着了。
莫娘掺着我嚼舌道:“原当老夫人是真心疼二夫人了,如此看来,还是那般自私。”
我轻笑一声:“行了,至少她不会对自己的子孙下dú手,也不曾迫害过我。不过就是一时心急罢了。”
莫娘低低道:“二夫人这厢是真有了身子,要是没有,老夫人还不知道过后会怎么教训您呢。”
我摆摆头,没力气再开解莫娘。
莫娘静默了一会儿:“二夫人,为何这会儿又打算把坏孩子的事说出来了?”
我手放在腹部,思绪早已飘远:“这孩子留不留得住还是个问题,但是叫我自己亲手毁了他,我真做不出来。现在说出是最好的时机不过。”
莫娘叹了一声:“奴婢和凝香都会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