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好说话你们就都当命令是耳旁风了吗?”
我没想到莫娘还有这般泼辣的时候着实吓了一跳,再看院子里那些哆嗦着脚散开做事的小丫头们,一切我都默不作声得看在眼里,暗暗赞许。
“娘,你快过来看看。”梁老爷坐在正堂中央,眯着眼仔仔细细琢磨着手里的竹简。
我一时无语,这古文的字我还是识不得多少,只能凑趣伸长着脖子张望了一眼。
“这是《九域志》吗?”我一惊:“这可是孤本?”
梁老爷嘿嘿眯着眼笑:“果真,还是你识货。这东西,连籍郎都没见识过。不过,倒也算不上孤本,这是我从当年同窗那里抄写描绘而来的,里头我又添了不少地域。”
我附和着笑了笑,却是眼睛落在那个叫姑苏的地方移不开眼睛。梁老爷捋了一下胡子:“你去过?”
我低下眼眸,莞尔一笑:“姑苏城外寒山寺,我不过是听以前父亲提过几次不曾去过。”
梁老爷哦哦了半响,却明显不相信我这套说辞。不过倒也没有再追问下去,而是不置可否得提起了正事:“我本是不相信鬼道神说的,但是现下想想崔老临走前念叨的那些话,不信我也得信了。”
我扶着锈纹的红木桌,腿略有些浮肿,梁老爷直言相问:“你可是身子重了?”
一时间没反应过来的我,迅速回答:“是。”但是面对着梁老爷眯成缝的眼睛我又后知这身子重并非我所理解的疲惫。可是话一说出,如何收回?
过了好些会儿,他看着我刻意束缚住的腰围挑了挑眉,倒不怒反笑:“你谁也没告诉?”
我局促得退了两步,根本不愿意再说下去。
可偏生这次,梁老爷不再像之前那般好说话,而是揪着我不放,死死盯着我。
算来算去,这孩子也是梁老爷的子孙,他会有怨气也是应当的。
“日子还浅,本想等胎稳了再告诉他们。”我牵强的解释着。
梁老爷轻轻抿了一口茶,收起竹简:“籍郎那孩子呢?怎么一天都没见着了?”
莫娘偷摸抬了一眼,忐忑得抢着话怪罪:“还不是被大二夫人拽着呢。连小丫头都赶着法欺负夫人。”
梁老爷眉头皱了皱:“我管孙儿的事多少是有些逾越了,但是何氏我还是能说几句的。”
我心头一紧,硬着头皮解释道:“大家并不知情,我是怕万一有什么事叫她老人家cāo心了。”
崔老夫人知道了根本不会故我身子好不好利索了,只会想尽办法把我肚子里的孩子保下来。如果没有忆儿,兴许我就会将错就错了。可是现在的我,不能那么自私,也不能那么愚蠢,处处都要留心。腹中这个孩子,也许不留下会更利于我和忆儿。
梁老爷将我一切惴惴不安的表情尽收眼底,默默砸吧了两下嘴:“算了,算了,天高皇帝远。我帮得了你一时,也帮不了你一世。你是聪明人,会如此做一定有道理。”
我听到如此,心里一松,脸上立马浮出了几丝笑意,但很快又散去,眉宇间露出了几分担忧:“二爷也不知道呢。”
这样一来,梁老爷就直接惊得说不出话了:“他们女人家不知道倒也算得上是有些理由,但为何连籍郎都不告诉?你可别再告诉我什么要等胎坐稳的闲话。”
我知道梁老爷多少是对我如今的行为有些看不上眼了,可这紧要关头,如果告诉了籍郎,那总会有风声流到水欣那里。如果这件事当真由水欣告诉了崔老夫人,那我往后的日子一定会比死更难过。
实在无法的情况下,我脸皮一厚,只能努力装出无奈的模样:“这孩子有的突然,但是我若是告诉了二爷一定不会让我跟他们来庄子上。忆儿这孩子跟我吃了不少苦,受得委屈更是数不胜数。